孟良猛的回头,翻着白眼咧着嘴,表情狰狞,吴越本来就离孟良近,这波属实是贴脸开大了。
吴越吓得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卧槽——”
孟良表情恢复自然,慢吞吞翻了个白眼,重复道:“害怕就回去呗。”
吴越声音十分虚弱,除了心有余悸之外,还有一点敢怒不敢言的幽怨,他也重复道:“就不!我才不怕……怕我也不回去!
孟良见这人被吓成这样也不走,估计是撵不走了,放弃了赶他走的想法,这里也离方清远家不远了,索性带着吴越一起去了。
方清远所住的出租楼大门前灯已经熄了,大院门也上锁了,听张睿昊提起过,这里有宵禁,十一点就锁门了。
孟良低声交代:“待会儿我进去,你在外面安静点等着,别整那些死动静,别叫人发现了,懂?”
吴越:“?”
吴越看起来不懂,他发自内心的困惑:“不是,老大,你不让我参与,那我跟过来干啥啊?”
孟良也露出一点费解:“我也想知道,你跟过来干啥啊?”
吴越看起来快哭了,就差撒泼打滚了:“不嘛,老大老大老大,我就要跟着你……”
孟良呵斥:“闭嘴。”
她武力镇压了吴越,把吴越一个人抛在外面,自己绕到出租楼后墙,沿着水泥墙上的管道向上爬。
虽然最高只有三层楼,但这是孟良爬的最心惊胆战的一次,因为这个管道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原本白色的管道发黄,在孟良向上爬动的过程中还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虽然孟良浑身上下瘦的没二两肉,她还是对于这个管道能否承受她的重量持怀疑态度。
孟良利索的爬到记忆里方清远住的地方对应的窗子,这种年久失修的老式居民楼就这点好,没有防盗网,孟良把窗户从外面推开——推不开,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窗户边缘从里面用胶带纸封住了。
孟良:“……”
孟良难得无语了,她敲了敲窗,窗帘还是严丝合缝的拉着,没人理她。孟良持之以恒的继续敲窗户,很久之后,里面传来一句嘟囔声:“今晚风好大啊,窗户吹得哐哐的响……”
孟良怕引起其他住户注意——虽然可能已经引起了——她低声趴着窗玻璃上喊:“方清远——”
长久的寂静,窗帘终于被拉开了。
唰一声,方清远一脸警惕的拿着张符纸对着窗户。孟良咧嘴笑的灿烂,松开一只手给他挥了挥手,看清孟良的脸之后,方清远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方清远努力组织语言:“道友这是……道友怎么……贫道……”
孟良指了指窗户,示意他把窗户打开。
方清远才反应过来,连声得罪了,把窗户缝上粘的胶纸撕下来,窗户刚刚拉开一条缝,孟良就迫不及待的翻了进来,落地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脚:“手腕麻了。”
方清远在孟良进来之后,把窗户重新关上,把窗帘也拉上:“不知道友要来,有失远迎。”
孟良摆了摆手,让他别整这套虚的:“你粘窗户干啥?”
方清远面露尴尬:“寒舍鄙陋,窗户漏风,冬日寒风凛冽,夏日不堪蚊虫烦扰,贫道只好出此下策。”
这窗户冬天漏风,夏天放蚊子进来,方清远干脆把窗户封上了。
孟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什么是陋室,孟良拙劣的转移话题:“我是想谢谢你提醒我丧尸的事。”孟良说到这里,收起多余的表情,严肃的对着方清远作揖:“先生大义,救苍生于水火,免我背负罪孽。”
方清远连忙把孟良扶起来:“嘿哟,别这么说,贫道也只能做这点事了,别的贫道也帮不上忙,就连提醒也不敢太明显,多亏有道友你啊,该是贫道谢谢道友你才对。”
方清远突然有点忧虑:“贫道那两个顽徒啊,命格不平,贫道却出于私心,不愿他们过多沾染尘世间的是与非,只好尽贫道所能,帮他们避开一二……此次该是他二人之劫,多亏道友替他们平安度过。”
孟良突然有点心虚:“那个……其实他们这次也参与了……”
方清远一顿,抬手迅速掐指一算,松了口气:“逢凶化吉,善哉善哉。”
孟良大致把情况给方清远说了一下,方清远听到薛冰怡晋阶的时候就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听到张睿昊对于符纸的创新性应用,更是高呼善哉。
方清远:“道友不仅化解芸芸众生之劫,更是对顽徒多有照拂,贫道在此谢过道友。”
孟良真是受不了方清远打官腔,客套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此次还有一事相告。”
方清远:“道友请讲。”
孟良把在地下看到的尸体、祭祀和房东儿子的事给方清远大致讲了一遍,方清远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此事当真?”
孟良点头。
方清远拧眉沉思:“这,李源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启慧启昆同岁,贫道搬进来时他还上幼儿园呢,他们家人都是朴实敦厚之人,若真是道友说的那样,连我都瞒过去了,这家人不可小觑。”
孟良:“不,只有李源泽有问题,我试探他了,他妈妈不知情。”
方清远眉头松了些,然后拧的更紧了:“如此……这孩子心地不坏,许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望道友手下留情。”
孟良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便请我手下留情了?”
方清远行礼:“道友除魔卫道,应该的。”
孟良正色:“我不是请教对他的态度,这个我自有数,我是想说,薛冰怡和张睿昊最近跟我走太近了,不是好事,希望方兄能对此稍加约束。”
方清远:“道友的意思是?”
孟良:“接下来的事,我希望能单独行动,不要让他们掺和进来。这个很危险,而且还会影响他们学习。我不会跟他们俩说,请方兄也帮忙掩饰一二。”
方清远有力的扶住孟良的手,轻轻拍了拍:“贫道欠你一个人情,此事道友相托,贫道必然照办。只是也希望道友明白,启慧和启昆聪慧,有自己的主意,贫道能看出来,他们二人必然把你当志同道合的朋友了,道友可放心托付他二人办事。另,启慧启昆虽顽劣,却有些傍身的本事,不必担心他们经受危难,这本是他们命中该有的磨砺。道友不该一人独扛,贫道也希望他们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