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先说说怎么回事吧？找我干嘛？”

几人沉默着不发出声音。

孟良笑了声：“翟姐，她们不愿意说呢。”

翟姐感觉到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毛骨悚然，她想她现在脸上一定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就是她平时经常看到那些人跪在她脚下时露出的表情，这个认知让她恼火：“你拿什么对着我……”

她噤声了，因为在周围一阵吸冷气和惊呼声中，她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然后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来，沿着脖子流下去，带来一阵瘙痒。

“疯、疯子……你疯……”

此时孟良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般在她耳边响起，热气呵在她耳朵上，令她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再问一遍，翟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翟姐惊怒道：“随便谁，回答她！看不见我受伤了吗！”

小崔战战兢兢道：“你你自从高三开学后就脱离我们掌控、呃呃不联系我们了……给你传的暗号你也视而不见，我们、我们，呃，威哥他说要好好教训你，后来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消息了，听说你最近经常违纪，上次还去念检讨，而且要停课反省，翟姐就……”

翟姐怒斥：“崔媛礼！”

崔媛礼吓得哆嗦了一下，看了眼孟良，又被孟良骇人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改口道：“翟心怡就说要来‘敲打敲打’你，她说太久不收拾你，你都忘了基本的规矩了……”

孟良：“威哥是谁？”

崔媛礼：“威哥是翟姐、呃，翟心怡，在校外认的大哥。”

孟良拍了拍翟心怡的脸，似笑非笑道：“我怎么听说这种风气都是初中生流行的啊？”

翟心怡一张脸早已被冷汗浸湿，脸上出现一块一块的白斑，孟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姑娘脱妆了，看起来怪吓人的。

翟心怡又惧又怒：“我、我，你要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还不放开我！”

孟良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觉得还挺好玩的，又凑近她耳朵问：“说什么傻话呢，你知道我拿什么戳你脖子吗？现在放开你？我不得被带走？”

翟心怡更害怕了：“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呜呜呜你放过我吧……我我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我呜呜呜……”

孟良一松手翟心怡身体一软，立刻瘫到地上了，孟良低头一看乐了，这姑娘居然还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

孟良拍了拍她的头：“得了，别哭了，你睁开眼看看呢。”

翟心怡一睁眼，看见孟良手里拎着一只没盖笔帽的钢笔在她面前晃，那根钢笔笔尖还悬着一颗鲜红的血珠。

好巧不巧，翟心怡睁眼时，那血珠恰好滴落在她鼻尖。

翟心怡一声尖叫就晕了过去。

孟良：“……”

现在年轻人胆子真小啊。

孟良扫了一圈，见几人精神状态都还算稳定，指使道：“崔媛礼，你先把翟心怡扶起来吧，多冷的天儿啊，再困也不能说睡就睡啊，还睡地上，哎，冻坏了身体怎么办？”

众人：“……”

眼睁睁看着孟良歪曲事实，没人敢说什么。

孟良歪头：“你们有空出来找我麻烦，估计也不着急回教室对答案吧。”几人不吱声，孟良扯唇，“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不用我嘱咐吧，最好配合一点哦，我没什么耐心。”

孟良：“她现在晕了，关于刚才的情况，你们还有什么想补充说明的可以说了。”

最开始抡她那个胖女孩说：“你不记得了吗……”

孟良抬手：“我全都不记得了，所以，第一点要求，在接下来的叙述中，不要出现这些套近乎的问候，不要试图唤醒我的回忆。”

胖女孩：“哦哦好……进入高中之后，你一直年级第一，翟姐、呃、翟心怡她找你让你帮她写作业、做小抄、作弊什么的，你好像怎么惹恼了她，后来她一直带着我们欺负你来着，你也不反抗，就挺逆来顺受的……”

“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翟姐不知道从哪儿买了条古装在课间的时候带我们堵你，把古装塞给你，命令你穿，好像是想耍你的，第二天你没穿，然后我们再联络你你都不回复了……”

“每次放假我们都在校门口堵你，没堵到过，听说你最近经常违纪，还听说你和几个体育生走的挺近的……”

当然没堵到过，孟良心道，翻墙翻习惯了，从来没走过正门。

“然后翟姐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逮了个书呆子去你们班把你骗出来了……”

可以听出来，这姑娘一开始是有意识的在纠正自己不要叫翟心怡“翟姐”的，后来说着说着就忘了。

孟良感觉知道很多关键信息，有了大体的思路，但是还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她问：“翟心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

胖女孩摇头：“不知道，翟姐好像从初中就挺社会的，抽烟喝酒打架的，据说初三被劝退了，不知道家里是找关系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进了一高。”

孟良：“你们校园霸凌是有组织的？还是只是翟心怡号召了一帮小弟到处欺负人？”

胖女孩摇头：“我们都是翟姐手底下最低级的跑腿的小弟，组织什么的我们不知道。”

那就是有组织了。

组织纪律还挺森严。

孟良：“翟心怡第一次找我的时候你在不在？”

胖女孩似乎以为她要秋后算账，吓得头摇成拨浪鼓：“不在不在，我是高二下学期才加入的，这些事都是听其他人说的，跟我没关系……”

孟良打断了她：“‘听其他人说的’？你们经常讨论我？”

胖女孩：“因为、因为翟姐似乎格外喜欢欺负你。”

孟良扬眉：“我还以为只霸凌我，没想到你们霸凌这么多人？”

胖女孩急忙解释：“就是、不是……我们不……”

孟良不耐烦这个一着急就结结巴巴的女孩，她指向瘦竹竿：“你说。”

胖女孩如蒙大赫，瘦竹竿不紧张，反而有点狗腿：“翟姐最看不惯那些孤僻的格格不入的怪人，她说这种人不配在一高上学，经常故意为难他们、孤立他们。我觉得是因为她自己不是走正当途径进学校的，所以格外看不惯那些普普通通却有一高学籍的学生。”

孟良若有所思看了瘦竹竿一眼：“你被霸凌过？”

瘦竹竿笑笑，不以为然：“打不过就加入嘛。”

孟良：“古装那件事展开来仔细说说。”

瘦竹竿：“我怀疑，翟心怡是从外面古玩市场淘的古装，要不就是盗墓人那里弄到的，”她压低声音，“不干净！”瘦竹竿接着道，“翟心怡没那么好心，花钱买衣服打扮你。那衣服肯定是什么特别晦气的东西，她想捉弄你，幸好你没穿。”

真可惜，估计“孟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