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娘撇撇嘴,没想到自己的血统这么显眼,轻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干嘛做贼?”
江琳眼神一闪,立刻干笑:“哪有?冤枉!我就是路过看看!”
“哼。”林巧娘一挑眉,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戳破他,“《易水歌》上说,贼行三动,眼动、手动、肩动,你样样俱全!”
江琳嘴角抽了抽,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讨好地道:“小表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我是有苦衷的!”
“哦?”林巧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双手抱胸,“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贼是怎么个苦衷?”
江琳深吸一口气,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本来是来神仙不渡找你的……”
“然后呢?”
江琳讪讪地笑了笑,眼神微妙地飘了一下,声音小了点:“然后……路上动了点歪心思,去了趟青楼。”
林巧娘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一点点变得古怪。
“青楼?”她缓缓重复了一遍。
江琳猛地点头:“对!”
“所以……”林巧娘语气微妙,“你来寻亲,结果先去嫖妓?”
江琳干咳了一声,勉强解释:“男人嘛,总有点需求……”
林巧娘扶额:“你几岁啊?”
江琳理直气壮:“十七!成年男子了!”
“……”林巧娘无语地看着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心里无比崩溃。
——她林巧娘竟然有个当贼的亲戚不说,还是个嫖虫?!
“行吧,那你继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你进了青楼,然后呢?”
江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然后,我嫖没嫖成,被仙人跳了。”
林巧娘:“……”
她沉默了整整三息,猛地一拍桌子:“江琳!你小子真是个人才!”
江琳被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小表姐,你别这么大声!我也是受害者!”
“所以你被坑了多少钱?”林巧娘冷冷地问。
江琳耷拉着脑袋,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林巧娘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五两?!”
“哎呀,谁知道这地方的姑娘这么黑……”江琳捂着脸,生无可恋,“我钱袋子里的钱全被坑光了,连吃饭钱都没了,不得不想办法凑点路费……”
林巧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偷呗?”
江琳讪讪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林巧娘抱着胳膊,冷笑道,“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和‘嫖没嫖成还被仙人跳了’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结果你可好,直接给我整了一出!”
江琳挠挠头,讪讪道:“小表姐,咱们这不是亲戚嘛……”
“闭嘴!”林巧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听的寒江月终于放下茶杯,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扫向江琳,语气平静:“江琳。”
江琳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乖巧地喊了一声:“寒姨!”
寒江月微微一笑,语气淡淡:“你知道家法吧?”
江琳的脸色瞬间白了:“寒、寒姨……不是吧?”
寒江月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戒尺,声音温柔:“做贼、嫖妓、败家,哪个不该打?”
“寒姨!我是亲戚啊!”江琳惊恐万分。
“亲戚也该管。”寒江月一扬手,啪地一下,戒尺落在了江琳的手心。
“嗷!”江琳惨叫一声,手心瞬间红了一块。
林巧娘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江琳被寒姨手起戒尺落,啪啪连打十几下,疼得龇牙咧嘴,心里竟然有点爽。
——果然该打!
等寒姨终于收了戒尺,江琳已经满眼泪光,手心通红,抱着自己的手直哆嗦。
寒江月淡淡地坐回椅子上,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江琳疯狂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寒江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林巧娘,终于提起了江添和江堰的旧事。
“你知道江添吗?”
林巧娘一愣,摇了摇头:“只听过名字。”
寒江月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江添是江堰的弟弟,你的叔叔。江堰的燕三叠,就是江添改的。”
林巧娘猛地抬头,惊讶地道:“燕三叠是改的?”
寒江月点头:“江添是轻功好手,有一手‘空中抓雀’的本事,擅长借力腾挪,他把江堰的燕三叠改进,让它能在空中连跃两次。”
林巧娘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他也是个侠客?”
寒江月神色微妙:“不……他立志要做飞贼。”
林巧娘:“???”
她目瞪口呆:“我爹的弟弟是飞贼?!”
寒江月轻轻叹息:“江堰刚正不阿,自然和‘飞贼’这种弟弟关系紧张。”
林巧娘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再看看眼前被打得抱手哼哼的江琳,她终于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这个表弟,做贼的血统,怕不是遗传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满脸复杂地看着江琳,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家族啊?”
江琳见林巧娘面色不悦,急忙说道。“寒姨罚也罚了,我以后定是不干了,这次来也是为了投奔小表姐来的,我一定安分守己,做个好人!”
林巧娘看了看寒姨,见寒姨没有拒绝,又看江琳一脸真诚,也就先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