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答应了。”夏知棠把剧本放回林景明桌面,“现在可以让开了没?我要睡觉,不然明天你自己去拍摄。”
“好,明天八点半下来吃早餐,九点出发。”林景明拖开凳子让出位置来。
夏知棠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林景明忽然拉住夏知棠手腕:“你还没说晚安。”
“您不配。”夏知棠摔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林景明看着“嘭”的一声合上的门,莫名的笑了。
阳光洒在长着黑色长发的牦牛之上,带着金耳环的牧民坐在耗牛肚子前,熟练的左右手交替给牦牛挤奶。一阵阵乳白的牛奶随着牧民的动作落在木桶里,缓慢升高的奶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的牦牛悠闲的吃着草,成片绿色的青草在它身后铺开,远处是从冷褐色过渡到雪白的山,天空湛蓝而清澈。
夏知棠按下摄像机,将如画的景色框住。
“再拍一组阳光下牦牛泛着金光的眼眸,牧民专注的侧脸要看到闪耀着金光的耳环。”林景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夏知棠身后附身看监视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还有挤牛奶时灵巧的手,我给你打个暖色侧光。”
夏知棠用手肘往后撞去:“请保持社交距离。”
林景明吃痛捂着肚子,嘟囔道:“真凶。”
拍完所有镜头已接近中午12点,太阳火辣辣的,夏知棠狠狠补了几层防嗮喷雾,又将防晒衣拉得高高的。
“要不要体验挤奶。”林景明兴奋的跟牧民沟通去了。
“快快快,给你挑了头温驯的。”他兴奋的冲夏知棠招手。
“为什么是我去?”坐在阴影出纳凉的夏知棠摇头加摆手。
“你怕什么?来啊。”林景明不由分说的拉起夏知棠往牦牛边上拖,“多有野趣!”
“放手,我不去。”夏知棠挣扎起来。
“你不会是怕吧?”林景明停下来眯着眼睛盯着她。
“没有!”夏知棠条件反射般的反驳。
“那来啊,只是一头温驯的牦牛。”林景明慢慢的低头凑近夏知棠,“不是绿油油的青菜虫……”
夏知棠气呼呼的甩开林景明坐到牦牛身边,盯着粉红色的牛乳才觉得有些发怵。
林景明追了上来,笑着抓起她的手往奶牛肚子下送,“要像握摄像机云台,虎口卡住。”
掌心温热软滑的触感惊得夏知棠一哆嗦,尖叫声差点冲破喉咙。
“别怕,不是虫子。”林景明顺势圈住夏知棠,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挤。
“烫!”夏知棠下意识的挣扎,吃痛的母牦牛也跟着挣扎起来。
“放松……”林景明话音未落,就被呲了一脸温热的牛奶。
夏知棠奶汁从他的眼镜一直糊到鼻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活该。”夏知棠越笑越大声。
林景明摘下眼镜抹了把脸,木着脸用衣摆擦干净眼镜重新戴回去,才眯着眼睛看还在笑的夏知棠。
“好笑么?”林景明伸手捏住她的后颈。
夏知棠汗毛都竖起来,整个人往后跳起飞一般的跑走。
“跑什么?”林景明追了过去。
夏知棠瞥见地上的牧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干牛粪,忽然冲过去抄起砸像林景明:“让你看我热闹!”
林景明急急躲开,牛粪擦着他的衣摆掉到地上,散发出一股草腥味。
“呦,能耐了啊。”林景明不甘示弱的抄起地上的干牛粪砸过去。
“小气鬼!”夏知棠尖叫着躲开。
两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中追逐打闹,笑声尖叫声传到了不远处的土路上。
追逐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路边不知何时停着一台灰色的吉普车,这种西藏随处可见的家庭用汽车里面,却坐着林景明的前妻——苏雯。
不情不愿的离婚后,她悄悄的跟着林景明两个月了,今天终于抓到了“证据”,他莫名其妙变心的那个“坏人”!
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她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微妙宿命感。
是这个曾经犹如蝼蚁般的女人导致了她家族的覆灭,令她失去了强大的庇护,也是这个女人“破坏”了她本该幸福的婚姻。
这一刻,很多曾经忽略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如同闪电般串联在一起。似乎自从她进入《情乱劫》剧组,老林对她就越来越敷衍。
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先“勾引”程述白,又“攀上”顾子安,老林明明都看到顾子安公开的亲她,还是如此犯贱!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苏雯看着他们越发“亲密”的动作,心律不断的飙升。
高原的氧气显得愈发稀薄,她感觉越来越难喘气。抖着手从车上翻出个氧气罐往脸上怼,内心的惊涛骇浪却越拍越高越拍越响。
踩动油门之前,她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