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被慕易欺负,损失了那么多银子她都只是哀嚎了几天,心里不痛快。但这次不一样,她深受刺激,有那么多功德而突然归零,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这确实让人心梗。
“干什么!”慕易知道这群人在叽叽歪歪地,回头便看到一群人对着板车上的阿宪丢烂菜叶子,情绪一下子暴涨开来,便勒马走在重百板车的后面,他倒想看看谁人敢骂阿宪。
刚走到重百身边,便有人朝着重百扔菜叶子,他一声怒吼,穿过整个街道,立马便有士兵上前将那好事者给抓了出来。
一个普通瘦小的百姓,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只是听说此人杀了人,便随手将手中剥下的菜叶子丢了出来,小的不过是个菜贩子,并无恶意。”
慕易抬眼便瞧到那人潮涌动后面确实有个蔬菜摊,而这些人被他吼得已经畏畏缩缩,也不好再发作,便清了清嗓子道,“德仁堂的李东家,武艺过人,今日他身负重伤,皆是因他与官府配合,捉拿白龙山土匪,还我阳城安居乐业。此时时间紧迫,才会委屈他。”
慕易也知道她十分在意功德,或许她是修仙人,所以拼死也要进入禁阵,若是那白青修炼成阿宪口中的魔,那将会让全阳城的百姓陷入无尽的屠戮。
是他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而且还与他们一起破了白龙寨,他也不是只在乎功德的人,而是心怀天下,心怀天下之人是他敬佩的。
慕易一直未曾想明白为什么以往阿宪不愿去收拾白龙寨,后来想想他没有理由出手,若不是他们官府有强有力的手段打压,阿宪纵使灭了白龙寨,还会出现下一个大当家,这中连绵不绝的阴潮之湿,深入骨髓,难以拔除。
听闻这附近从未有妖长时间在此地作恶,想必也是因为有他的帮助才会如此,无妖无鬼作祟,反而只有那人。
凡人之事阿宪不可为之,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愿意试试,所以慕易想在一开始的时候阿宪就提及山匪,一直在诱导他为民除害,诛杀山匪。
明明是秘密行动,他却能随时掌控一群人的动向,听闻只要是杀人之事,纵使许多钱财,他都不愿去。这次不过是几个小捕快凑了几个月的薪水给他,他便屁颠颠的来了。
往昔对他的误解、他的心性也了然于胸。在他快要跌下悬崖之时,他明显感到有一只手好像在托住自己不下坠,有那么几秒的滞空感,也让他发现旁边可以攀爬的麻绳。
这陡直的悬崖之上,有着无数的暗器,他能够安全上来,除了阿宪无人可解。
妖魔鬼怪之事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抵触,看到阿宪一脸惨白地躺在牢房之中,他拧干了棉布上的水,轻轻揉为他擦拭脸色的污迹。
方才他气呼呼地擦了自己的手,却忘了脸上被溅上的血,慕易不想阿宪嘴上有血,显得他像是吃人的妖怪,更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狼狈。
“慕大人……”茱萸和宣和两人站在重百那小小木架床的床头,一个不卑不亢,一个茱萸却慌张不安的唤着慕大人。
慕易头难抬,细细为重百擦拭,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他却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上一次在那古阵之中发生的事情,一个是阿宪的幻境,一个是他自己的。
在他的幻境里,全是自己对过去开战的恐惧,而阿宪的梦境却是……却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那种巫山云雨……是他和阿宪两人……那他也对我是喜欢……
“嗯。”慕易敷衍,回答茱萸不过是骨子里的教养,和他身为父母官的觉悟。
“我……我的魅术其实二十天就会淡去,没有外面传的那般神乎其神的……”茱萸撮着手,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慕易本与主人不对付,怎么这段时间感觉有些亲密,而且她和马叔、牛叔混熟了之后,曾在一起讨论,还有那个应龙封离。
他们都感觉这慕易怪怪的,总感觉进入上古禁阵中发生过什么,但是有些话,却是也不好明问。
这魅术按理是可以持续很久的,但是她学艺不精,也就二十多天。
慕易一怔,面容有些轻微的抽搐,众人都知道他见不得李家主,中了魅术,故而对自己长官的怪异行为也就不在意。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尴尬也敛了起来,尽量不在意茱萸的话。茱萸和宣和二人并肩站着,但是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慕大人本还算轻快的情绪,一下子冰冷到极点,气氛由方才岁月静好,而发展成了自己好像无法收拾的局面,她怯懦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藏在宣和的身后。
可不能给自己主人惹祸,给主人惹祸就是给自己哥哥惹祸,她此时别提多后悔。
牢房里倒是比起以往要干净许多,慕易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用那帕子擦重百脸时,看到额头有些脏,本以为他很快消除了体内的魔气,或者说是觉得这不过是阿宪的恶作剧,早已没了额纹。
可是他擦时才发现,那九尾狐印记还在他额头,不过是重百让茱萸给她上了些粉面遮挡住,他吓得立马起身,“子恒说他每日都要打坐化解白青在他体内的魔气,如今他昏迷……额纹好像在褪去红色,转而有些发黑了。”
宣和本平静望着这一切,也不知道这慕易是抽什么风,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惹家主,这牢房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这干点私活要抓,这去帮他们抓山匪干好事还得被抓,纯纯是故意针对,一家之主总是进监狱待着,属实是有些让人难堪。
宣和本一身正气,对待这事他和大长老衡岷看法是一致的,但是平时大长老管商部,打工为家主还债,平日里便是他来约束家主。
以往她是有些荒唐,但如今……这人变得是越来越好,可进监狱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个月还没完,她都来了十多趟了。
月会之时,还不知道家主要被批斗成什么样子。对于他们来说官府针对不管是家族还是楼中楼,都是极为危险的。而且她这一个月内晕两次,身体哪能吃得消啊。
听到白青的魔气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宣和情绪终于有些波动,夺步上前,丝毫不顾及慕易,将重百从床上拉扯起来,给她快速盘腿做好,然后自己便坐在她身后为她输炁。
以盼能助她压制住体内魔气。
茱萸此时急得团团转,额纹本在渐渐褪去红色,转眼间便已经黑曜催化,“宣和师兄,我去看看主人在干什么。”
慕易也心急如焚,自然是很担心阿宪此时到底是如何。都知道这修仙之人诡谲,有自己的识海,能容纳许多,便一手抓住正在施法想要进入重百识海的茱萸,一同消失在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