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完妹妹的话,乔花儿的胃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等妹妹的话讲完,乔花儿直弯腰吐了。
文斌斌的疯癫起源于那记众目睽睽之下践踏他尊严的耳光,而其他人的冷漠推波助澜地把那侮辱上升到了仇恨的地步,而后嘲讽、恐惧和其他负面情绪彻底把文斌斌推向光明的对立面。
她的呕吐来自对自己的厌恶,厌恶当年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却没有上前为他辩解一句,给他一点点正能量。
那种厌恶严重到每当看到有人打耳光,她的胃就不自主的抽搐。昨天和乔楠打架时,乔楠想打她耳光,她发现自己差点吐出来,这从心理到生理的厌恶竟然也跟着她重生了。
“宿主啦!”小啦在乔花儿脑海中叫她。
“嗯,小啦!”
“建议宿主帮文斌斌渡过这道劫啦!数据库里有一个包含了文巧巧在内九个人强烈的愿望啦!帮文斌斌渡劫的收益相当丰厚啦!”
即使没有收益,她也要帮文斌斌渡过他人生的这道劫难,因为那记耳光不仅仅是文斌斌的劫难,也是她的劫难,是所有关心文斌斌的人的劫难。
“小啦,我该怎么做?”
“嗯啦!渡劫的关键是在正月十五之前找回文斌斌的父母啦!宿主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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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斌,你爸爸妈妈现在还在广东吗?”
文斌斌闻声回头,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咋了?瞧你那眉头皱的,别皱眉,难看。”
“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大过年的,别人家一家团圆,你们家却天南地北,多不好。”
“你要明白,不是我打电话给他们,他们就愿意回来。我二哥的死让他俩明白了一个真理,挣钱最重要。”文斌斌弹弹手指,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和妞儿有钱花,懒得管他俩。”
“你这想法不对,去年夏天王学逸敢大半夜闯进你家打你,就是仗着你爸妈不在。你爸妈要是在家,谁敢啊?分分钟骂死他。”
文斌斌把头扭向乔花儿看不见的角度,冷冷地笑了两声,眼中红光大盛,冷声道:“现在让他再来,我打不死他也打得半死。”
这孩子现在正处于中二时期,心气高,去武术学校学过几个暑假的功夫,自认为天皇老子第一他第二了。乔花儿眉毛一挑,敷衍地赞了两句道:“你真厉害!我甘拜下风。”眼波流转,把视线转向文巧巧,微微一笑道:“巧巧,你爸妈每次回来是不是就会给你买许多好吃的,买新衣服,买一大堆洋娃娃?”
“嗯,好多好多。”小女孩举起双手在空中竭尽全力画了一个最大的圆,眯眼笑了。
“那你想不想他们回来啊?”
“想,可是——”小女孩顿住,噘着嘴,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可是我妈前天晚上打电话回来说她今年不回来了。”
微微泛黄的发丝软绵绵地披散在肩膀上,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不流鼻涕的文家小妞那乖巧可爱的模样能极大程度地激发出别人对她的怜爱。
“巧,过来。”乔花儿张开手臂,把文巧巧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们想个办法叫他们回来好不好?”
小女孩在少花点肩头蹭了蹭,默许了乔花儿的提议。
冷不丁的,文斌斌一掌搭在乔花儿的肩头,在她耳边大声道:“喂,花儿,我也要抱抱。”
他妹的!是时候得有人来教育一下这孩子了!
推开凑过来的大头,乔花儿挺了挺脊背,换了张严肃认真的脸,道:“斌斌,你听我说。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当然可以拥抱对方,拥抱是表达关心对方的一种方式?但是,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拥抱。你应该明白,除了你以后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最好不要对其他的女孩子随便要求抱抱。”
“为什么?”文斌斌的语气非常奇怪,乔花儿刚想回答他,就听他又说:“那你做我的女朋友或者妻子好啦!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啦!”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想呢?我们是朋友,朋友,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勾起了乔花儿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她有些气急败坏了。
在乔花儿的印象里,文斌斌一直都是一个喜爱装屁的小孩,他有一对朝向天空的鼻孔,一颗永远高昂着头颅,一双略带不耐烦的眼睛。除了面对他妹妹的时候,乔花儿从没在那双不耐烦的眼睛里看到过关于“爱”的那种情感。但是,有一天,他竟然用某种类似“爱情”的眼神望着她说:“你做我的妻子吧,你爸爸的手术费我全包了,而且我会把他当作我的亲生父亲来对待。”
之所以说那是“类似爱情”的眼神,因为乔花儿懂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
爱情应该是包容,是理解,是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是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而不是一定要得到的狂热和讨价还价。
所以,她只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朋友啊。”乔花儿喃喃道,“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
“花儿,你嘀咕啥呢?”文斌斌推了陷入沉思中的乔花儿一下。
乔花儿瞬间从回忆中清醒,她不想再提那些不好的回忆,于是转移了话题:“哎,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
文斌斌耸耸肩,无所谓的语气:“还有一大半。”
乔花儿翻了翻自己的寒假作业道:“我的只剩下十页了,今天上午计划写四页,下午写六页。巧巧,你去一边玩,等有时间了,我们好好制定一个计划,把你爸妈找回来。”
文巧巧乖巧地重新回到她哥的身边,趴在桌子上看她哥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