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宁对被困住的事实反应不大,三两口吃完早饭就裹好外套出门了,不忘揣上俩鸡蛋,刚出村长家院子听到后面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是辛辰。
凌幼宁有些讶异:“你吃完了?”
辛辰坐到餐桌前其实才不到五分钟,但他只是跟着:“你去哪?”
凌幼宁搓了搓手哈口热气:“去找一个认识的小孩,叫章小铭,刚刚找村长问了下他家的位置。”
辛辰点点头:“一起去。”
村长家位于村子正中心,门口出去就是一棵大树,村民常聚在这干活聊天。在大雪天的早上树下寂静的很,只有一个人站在那发呆。
那人看见他俩,把身子转过去了。
凌幼宁偏要凑上去:“小白!你怎么不理人啊?”
白越光:“……跟你没啥好说的。”
凌幼宁上下打量他,笑了笑:“让我来猜猜,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吧。也是,山里条件差,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肯定不习惯。大早上就一个人在这,和你同住的人呢?难道是你屁事太多,被孤立了?”
白越光恼火地把一团雪踢飞:“我咖位这么大,谁敢孤立我!”
凌幼宁:“我敢啊。”
说完转身就走了。
白越光叫住他:“等一下,那个,我们真的被困在这个破地方了?”
“是呀。”凌幼宁说:“联系不上外界,又没法出去。”
白越光脸一下子黑了。
凌幼宁想了想,告诫他:“好好待在村里,不要随便乱走。”
白越光很想说关你什么事,看了看旁边的辛辰有把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辛辰对凌幼宁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沿着村子里唯一的路往前走。
辛辰看凌幼宁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勾了勾嘴角:“你倒是一点也不慌。”
“慌也没有用啦。”凌幼宁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章小铭家条件不好,独自一间瓦房立在最偏远的地方,木篱笆破破烂烂,推一下都怕倒。
凌幼宁在屋外喊他:“铭铭!”
“汪汪汪。”
狗叫声从院落中响起,一条大黄狗呲牙咧嘴地冲出来,把凌幼宁吓一跳,连忙往辛辰后面躲,对方伸出一只手把他护在身后。
看家护院的狗精明得很,谁慌追谁,所以狗不管镇定的辛辰,只绕着圈追凌幼宁,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还好铭铭就在屋檐下埋头做作业,闻声走出来喝住狗:“大黄!”
然后又惊喜地和凌幼宁打招呼:“哥哥好。”
小孩清澈的眼睛看着辛辰有点不知所措,不认识,气场太强也不敢打招呼,但有点让人移不开眼。
凌幼宁说:“这是辛哥哥。”
“新……哥哥?”章小铭歪头想了想,不管了,反正都是哥哥。
他热情地把两人请进院子,凌幼宁发现地上的作业本和笔,好奇道:“你怎么在外面写作业,不冷吗?”
章小铭说:“屋里黑。”
这屋子开窗小,开灯又费电,所以他一向都是在外面写,幸好之前收到了凌幼宁的红包,让村子里的叔叔下山时帮忙买了扛风的衣服,至少不用挨冻。
章小铭非常想报答凌幼宁,于是忙进忙出,端了两把椅子,又拿了那种竹篮火炉,让两人暖和地坐下。
凌幼宁听见屋里传来一个虚弱而苍老的声音:“谁呀?”
“哦,爷爷,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哥哥。”章小铭小小的解释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出来。
老人咳嗽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爷爷下不了床,铭铭,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好好谢谢人家,知道吗?”
铭铭乖巧地答应。
老人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听着担心他把肺咳出来,铭铭一阵抚背端水拿药:“爷爷,今早胸口还疼吗?”
“老样子,别担心爷爷,啊。”
“爷爷要赶快好起来。”
凌幼宁身子朝向木门的方向坐下,默默听着,脸上露出不忍和心疼的表情,看到小孩出来又连忙把神色收敛,只装做若无其事。
“让我看看,铭铭在做什么作业?”
凌幼宁翻了翻手里的书,封皮写着“寒假作业”四个大字,里面没写几笔:“哟,崭新的,之前光顾着玩是吧?”
章小铭有点不好意思:“很多不会。”
“我来帮你!”凌幼宁自告奋勇,又邀请辛辰加入:“做吗?”
辛辰:“……行。”他看出来凌幼宁拉他入伙好像是对自己的能力不太自信。
于是章小铭从屋里抱出一沓书和本子。
凌幼宁挑了本语文给辛辰:“阅读理解应该跟揣摩剧本差不多吧。”
又给自己拿了本数学:“挑战一下。”
三人认真起来,在屋檐下写写画画半天,没有聊天,除了凌幼宁由于挑战失败把数学换成了英语之外也没有别的动作,专心致志。
凌幼宁写完一篇英语作文,递给辛辰看:“辛老师,给我指点指点。”
章小铭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惊呼道:“你是老师!?”
凌幼宁噗地一下笑出来:“别怕,他不是会训人那种老师,你把他当成哥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