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咖啡没沾到辛辰半片衣角,而是被凌幼宁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截住。
他的皮肤瞬间烫红一大片,连带着袖口一并打湿。
而凌幼宁只是把手甩了甩,撩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甚至还有心情把辛辰的戏服整理一下。
他歪头笑道:“这么好看的衣服,还好没有弄脏。”
辛辰愣住,应激一样猛的站起来,抓了瓶矿泉水,把凌幼宁扯出房间,拧开瓶盖往他手上浇水,边冲掉咖啡液边质问:“你是不是傻,咖啡那么烫你拿手接?”
他一贯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语气也不是很好。
凌幼宁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生气了,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呀,根本不痛。”
“……”
辛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被烫到的手背,凌幼宁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叫不痛?”辛辰严厉地看着他:“咖啡洒了就洒了,这衣服是黑的,没什么影响。”
“有影响。”凌幼宁指指衣服上的金色花纹:“这里会弄脏的。”
辛辰不知该怎么说他,作为修改剧情的常见受害者,他都快习惯了老是出现状况外的突发情况了,刚刚还是第一次凌幼宁把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兜住,这明明是对方应该做的,但辛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是滋味,垂目看着人家手背发了怔:“这么红……得找点冰块敷一敷。”
凌幼宁拦住他,指着满地的雪:“就地取材呗!”
他用另一只手舀了一捧雪倒在自己手上,细碎的雪由于寒冷的天气呈现出一种粉末状的干燥,从光滑的手背上滑了下去,像流沙一样。
凌幼宁用胳膊肘捅捅辛辰:“辛老师,给我捏个雪球吧。”
他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辛辰真的蹲下来给他认真团了个雪球,而且捏的很好很圆,在手背上根本放不住。
“……”凌幼宁一拍脑袋,跑去拿了白天看到的玩雪模具,往跟着跑来的辛辰手里一塞:“用这个。”
辛辰皱眉打量手里黄不拉几的塑料,有点抗拒:“不太想用这个。”
凌幼宁见高大的男人拿着幼稚玩具的苦恼样子,心里一动,不知被萌到了哪根筋,非要坚持:“就要这个。”
辛辰无法,蹲下来开始往空心鸭子里塞雪。
凌幼宁指导:“多塞点,才压得紧。”
“……行。”辛辰头也不抬,塞好后把模具紧紧捏合,“嘎吱”一声造出一只十分标准的小鸭。
凌幼宁好笑地拿起鸭子,放在手背的红肿处敷着,小心翼翼地举着手背平移过头顶,放在辛辰眼前,眼睛弯成月牙:“看!是不是很可爱?”
好半天,辛辰终于沉沉应了声:“是。”
他伸手想帮凌幼宁掸掸头发上的雪,不料背后传来脚步声,众人找了好久才追过来,连忙问凌幼宁有没有烫到、严不严重。
凌幼宁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已经七点,场景、灯光、道具都已准备好,演员纷纷回到场地里站好位,群戏即将开拍。
凌幼宁边走边问辛辰:“这场拍什么?场面好大。”
这段剧情不少,辛辰简短总结:“抓坏人。”
凌幼宁哦了一声:“加油,你们一定能抓到坏人。”
“我演坏人。”辛辰说。
凌幼宁:“……”
辛辰不免觉得好笑,唇角勾起,叮嘱凌幼宁:“去找跟组的医生,看看有没有药抹一抹。”
“好的。”
凌幼宁答应,趁他们拍戏在剧组里转了两圈,没找到医生,反而被制片组刚运来的两口大箱子吸引了眼球:“这是什么?”
“夜宵。”有人说:“第一天开拍干这么晚,又有很多群演,导演叮嘱把伙食搞好一点。”
凌幼宁把箱子打开一条缝,香味立刻飘了出来:“好香的煎饼,刚出锅的吧?”
“从附近村子里现买的。”
那人热情地塞给凌幼宁一个,凌幼宁就忘了还要找医生,捧着饼回去边啃边看众人拍戏。
在拍摄现场,演员的站位、行走路线都经过严格设计,必须按规定的来,否则容易出岔子。
作为主角团的跟班,饰演配角的连青总是跟在男女主角身后,此时正在拍主角追查反派行踪的镜头,白越光快步走到目的点,在连青跟上来时脚不易察觉地一伸,并且用长长的衣袍遮掩自己的动作。
连青被他一绊,打了个趔趄:“抱歉!”
“咔!”
肖知沅皱眉:“再来一条。”
这次两人成功走到标记地点,白越光念台词:“到这里痕迹就消失了,这可如何是好?”
连青说:“要不用你的法宝九霄罗盘试一试?之前你师尊曾在其上留下印记,说不定能指引他的方位。”
“好主意。”白越光从怀里取出一物开始做法。
凌幼宁定睛一看,所谓法宝,不过就是道具组准备的普通指南针,平平无奇,配上没有特效的施法动作,颇有些神神叨叨。
凌幼宁感叹:“演员真需要信念感啊。”
“找到了!”白越光惊呼,此时另一名演员拔剑入场:“拿命来!”
“是师尊的爪牙!”白越光把指南针递给连青:“你继续施法追踪,我来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