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凑过来问：“你们在聊什么？”

顾亦飞连忙答：“没、没什么……”

他用十分为难的哀求眼神看着辛妈，辛妈心领神会，这孩子肯定怕自己说漏嘴被当事人知道，于是叉开话题：“吃午饭去吧，亦飞一起来。”

辛辰本打算拒绝，被亲妈强行抓走。

豪华的法餐厅里，衣着考究的服务生臂弯搭着白餐巾，正给一桌人倒起泡酒。这是视野最好的一桌，被鲜花和绿植环绕着，乐队就在不远处演奏柔和的曲子，前方落地玻璃窗外是一览无余的风景，可以说在这张桌子上用餐的人身份都极为显贵。

服务生有些紧张，手里瓶口一歪，不小心溅了两滴在桌布上，连忙直起身子准备道歉。

他仔细一看，帅得不像真人的那位男客人正恶狠狠切着牛排，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的年轻人耳朵通红，快要把脸埋到盘子里，对面两位夫人心不在焉，窃窃私语，眼神有来有回。

总之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失误。

服务生庆幸着离开。

吃得差不多，辛辰把刀叉一放：“我先回公司，有事。”

顾亦飞连忙跟着说：“我、我也回去。”

“站住。”辛妈叫住儿子。

辛辰以为他妈还在发脾气，提醒道：“狗还在公司呢。”

“又不是不让你走，慌什么。”

辛妈神色从容，慢条斯理地叫来服务生加了一道清炖牛肋条和一道抹茶司康打包。

辛辰婉拒：“我吃饱了。”

辛妈微笑：“不是给你吃。”

清炖牛肋条是球球最喜欢的，司康这玩意儿高糖高热量，谁吃？

辛辰没想明白，但辛妈的好意不容拒绝，她把手提袋往辛辰手里一塞，摩挲一下手上的戒指：“出门的时候球球把你的车咬坏了，要不再给你买一辆吧？”

辛辰呛了一下，被忽冷忽热的母爱搞得差点感冒：“我自己买就行。”

“行。”辛妈拍拍他：“加油。”

顾妈也对辛辰笑：“小辰，加油。”

“？”

辛辰一头雾水地离开。

顾亦飞更是不发一言，一回到星海就溜回技术部了，跟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凌幼宁蹲在休息室门口，把脑袋靠在哈士奇身上，狗被他压的一歪，四条腿勉强撑住。

“好饿……”一开始恐慌，后来着急，现在只剩下饥饿的感觉，凌幼宁望着天花板：“反派哥好坏……”

他愤愤地撸着哈士奇脖颈上的毛，把狗头往自己怀里按：“你的主人好坏！”

哈士奇突然抬头，边吠边往前跑。

走廊尽头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骂谁呢你？”

怎么说曹操曹操到？凌幼宁赶紧起来，老实站好：“没骂谁。”

辛辰垂眸看了他两眼，没料到凌幼宁这么听话，说不准走就一直在休息室门口守着，连饭也不去吃。

拧开休息室的门，辛辰一脚把狗踹进去，然后关上门，在外面喊狗的名字：“球球。”

球球隔着门在房间里回应：“汪汪！”

凌幼宁干笑道：“原来叫球球啊，怪不得，呵呵……”

辛辰又叫了好几声，才问凌幼宁：“你有意见么？”

“当然没有”，凌幼宁手贴着裤缝站直，“不过要是可以改一个更有个性一点的名字就好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改名字，你礼貌吗？”辛辰说。

凌幼宁被训，低着头不说话了。

辛辰正想再说几句，忽然看见门把手一转，哈士奇自己把门打开走了出来，冲两人摇尾巴。

凌幼宁：……原来如此

辛辰：……果然

凌幼宁突然噗嗤一笑，搂着哈士奇用脸贴了贴它的鼻头：“你还会开门呀，球球，你怎么这么聪明？”

球球可骄傲了：“汪汪！”

它摇了摇背，示意凌幼宁牵着自己的狗绳，然后带着凌幼宁走进休息室。

凌幼宁顺从地被狗拉着走，不忘回头叫人：“辛老师进来啊，别客气！”

辛辰：“……”

他顺手把门关上，休息室成了一个密闭空间，隔音尤其好，要在里面做什么都很方便。

凌幼宁却浑然不觉危险，坐在又大又柔软的沙发上，对辛辰解释原委：“早上来公司正好看见小李在直播……”

辛辰吃饭时其实已经通过录屏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但没打断凌幼宁，只是安静听着，目光追随球球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停在凌幼宁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