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回答蒲沧,就决定回房间休息。路过蒲沧时,看着他宽松睡衣下突出的骨骼,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还有健身房?你不会还运动健身吧?都瘦成这样了,你应该先增重。”
蒲沧背对着他,还在吃饭,并不回答。
宴明舒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一定要得到答案,他绕到蒲沧面前坐下,催促:“听到没有,说话。”
蒲沧:“不多。”
不多,就是还有喽?
宴明舒不敢相信:“你做力量训练的时候真不怕把骨头弄折了?”
蒲沧面无表情看他,咬碎翅根上的脆骨,眼神冷淡,无端显得阴森森的。
宴明舒和他对视:“看在你工资这么多的份上,给你额外赠送营养师服务,下次运动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根据运动量多给你补蛋白和碳水。”
蒲沧收回视线,微微颔首。
这个反应过于平淡,宴明舒不喜欢,但看他正在吃自己剩饭的可怜样,没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刚站起来,身后蒲沧开口:“要加工资吗?”
宴明舒:“……”
他开口的时候是没想加工资的,毕竟五十万真的很多,够蒲沧请做饭好吃的厨子,再请一个正儿八经很懂营养学的营养师了。可蒲沧都问要不要加工资,有钱干嘛不要?
不过自己刚刚都说额外赠送了……
心思百转千回,宴明舒扶着桌子重新坐回去,和他商量:“营养师就当是送的了,但是你还可以雇我做其他工作。”
蒲沧问:“你想做什么?”
宴明舒想了想,不确定:“弹琴?比如你现在一个人吃饭,不觉得干巴吗?”
蒲沧把剩饭往前一推:“一起吃。”
宴明舒:“我现在不吃。你可以雇我给你弹琴,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古琴古筝扬琴甚至琵琶,都可以,而且你随便点曲子,我都会。”
“而且也不贵,我在桃源干活时刘敞一月给我三万,给你打个折,一月一万八就好,相当于一顿饭两百。如果碰上一月三十一天的情况,多出来的一天就当是送你的。”
蒲沧兴致缺缺:“不用,你要陪我一起吃饭。”
怎么对一起吃饭这件事这么执着?明明金姐王婆都是自己吃的。
宴明舒怀疑:“签合同时也没说我需要陪你吃饭吧?这是额外的价钱。给你打个折,一顿饭两百行不行?”
蒲沧:“签合同时也没说要给你请做饭阿姨。”
他看宴明舒,“要把请阿姨的钱也从你的工资里扣掉吗?”
两个阿姨一月工资就得六万四,自己需要这么多钱以备不时之需。
宴明舒只好忍让:“不要。”
借着吃饭的动作,蒲沧微微低头,压下嘴角弧度。
宴明舒:“那画画呢?家里太空荡了,需要一些画来做装饰。”
说完,还没等蒲沧说什么,他自己放弃了,“算了,什么工具都没有。”
画作的价值又很难定义。前几年他的作品还算炙手可热,他任性,又要突破自己的固有风格,又看不起文艺圈的曲曲绕绕,没趁热打出名气,没有名气的人画出来的作品不值钱。就算不值钱,也是他的心血,实在很难定价。
“二楼有画室。”
蒲沧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他,“工具随便用,你自己看着画。”
二楼怎么什么都用……
宴明舒微微仰头看二楼的方向,又问:“二楼还有没有音乐厅?”
蒲沧:“没有。”
宴明舒:“哦。太久不练琴,手都生了。”
蒲沧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快又收回。
宴明舒给自己磨了个副业出来,现在心情不错,陪蒲沧吃完剩饭夜宵,才回房间休息。
睡前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也懒得起床看,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醒来去厨房做饭,路过餐厅走到厨房门口,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退回去看客厅。
客厅没问题。
往前两步去看厨房。
厨房也没任何问题。
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呢?
宴明舒四处查看,把视线投向餐厅角落里。
那里之前放着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唱片机、酒柜、一边的椅子上还有绿植。但现在,那些东西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钢琴。
甚至还是他从小练习、用惯了的品牌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