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冬天,但沈云洲笑得像太阳。
有一次沈云洲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伤,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沈云洲当时没说话,可第二天沈夫人就带着沈云洲去了顾家,说因为他帮沈云洲补习,沈云洲的功课进步了很多,他们是特地去感谢他的。
那天以后,顾时冷在顾家的日子相对好过了点。
他也去过沈家,沈云洲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端庄的女人,沈先生虽然很忙,但回家总是会给沈夫人带一枝玫瑰花,会抱着沈云洲说“儿子,爸爸爱你哦”。
顾时冷已经忘记多久没被顾庭抱过了。
渐渐的,顾时冷喜欢上了去沈家,那儿不是他的家,但是能让他感觉到温暖,他也喜欢看沈云洲被宠爱的样子。
沈家的小少爷,从来没从父母那儿听到过一句重话。
爱是对人最好的滋养,沈云洲被养得很好。
顾时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沈云洲的脸庞,他问:“云洲,你讨厌我吗?”
沈云洲再次摇头。
他不讨厌顾时冷,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经常在一起,顾时冷会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顾时冷有点陌生。
顾时冷以前不只在顾庭面前演戏,在他们面前也演,经常换新的伴侣,在顾氏上班,有能力但是没野心,是他能说知心话的好朋友。
可最近顾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顾庭一家三口净身出户,还被赶出了江海,顾时冷把整个顾氏都握在了自己手里,风头甚至盖过了秦司珩。
现在,顾时冷又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还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这样的身份让他一时之间转变不过来。
虽然这样的答案根本不算答案,但是至少不是拒绝,这对于顾时冷来说已经很好了。
顾时冷额头贴着沈云洲的额头,呢喃着说:“那就好。”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庆幸。
他们离得很近,但沈云洲没有一点不安和危险感,他知道顾时冷不会伤害他,甚至他脑子里还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些画面。
电影里如果到了这一步,又离得这么近,是不是会亲一下?
那顾时冷会不会亲他?
如果要亲的话,他要怎么拒绝?
他不讨厌顾时冷,但现在亲好像确实太早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
他还在烦恼着,突然又听到了顾时冷的声音:“云洲,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然后顾时冷松开了他,没来由的,他居然觉得有些失落。
他不知道,顾时冷想亲他,不只想亲。
顾时冷不知道这份感情具体产生了多久,但他确实一直在压抑,一旦爆发,他不一定收得住,到时候会吓到沈云洲。
他只能等,等沈云洲愿意。
……
秦司尧上次到成县慌慌忙忙的,连韩家是什么布局都没看清楚,这次跟韩酌回来搬东西,他才发现这套房子也就四十多平,两间卧室都很小,转个身都费劲。
韩酌进门以后就开始收拾,主要是拿吴秀芬的衣物。
秦司尧对这儿不熟,也就没去添乱,韩酌在房间里收拾,他就在客厅里闲逛——不过这客厅两步路就走完了,逛也逛不出朵花来,他就去看贴在墙上那些陈旧的奖状。
“你成绩不错啊,这么多奖状?”秦司尧跟韩酌说话。
韩酌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小时候的,后来就没了。”
小学三年级以后他就成了个小混子,再也没拿过奖状。
秦司尧当他谦虚,继续往墙上看。
“成县小学生游泳比赛第一名?韩酌,你……”
本来是想夸韩酌两句,可话到这儿,秦司尧的脸色突然僵住了。
这张奖状是十二年前的,那时候韩酌才上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