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流缓缓道:“我与他一见如故,不知是不是曾经相识。”
周威笑了起来:“必定是道友认错人了,雪师弟一直都待在一心宗,这是他第一次出宗门。更别说我们宗门与长生宗相隔千山万水,怎么可能见过?”
谢争流的目光一沉,不曾言语。
周威瞥向一眼,突然心领神会。
这位道友显然对雪师弟有情,奈何雪师弟有婚约在身,显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而谈起了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谢争流的意不在此,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过一刻钟,长生宗已近在眼前。
一座山峰直穿云霄,凌厉的剑气从上空倒灌而下,在陡峭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剑痕。
飞舟收束起双翼,轰然一声巨响,停靠在了一处平台上。
还未挺稳,周威便轻喝一声,周身轻灵环绕,托着他落在了地面上。
身后,一心宗的旗帜烈烈作响,其他弟子有条不紊的走下飞舟。
雪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与谢争流的接触让他心有余悸,生怕再被逮了去,躲在队伍的最末端,左右一看,却没瞧见那道笔挺的身影。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在找谁?”
雪稚被吓了一跳,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周威一脸神秘,悄悄地说:“你在找谢道友?”
雪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谢道友”正是谢争流,眼睛瞪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样的反映,比承认还要明显。
周威的笑容更加深,像是看穿了什么小秘密一样:“雪师弟不用白费力气了,谢道友有事,先行一步离去了。”
雪稚支支吾吾:“我、我没找他!”
周威摇摇头:“师兄我都懂。”
看这样子,不是谢道友一厢情愿。
必定是在画皮妖手中英雄救美,惹得雪师弟芳心萌动,只是奈何有婚约在身,两个有情人只好压抑自己,终落得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周威一想到这个画面,就无比的唏嘘。
“放心,师兄不会告诉别人的。”
雪稚:“?”
他说了什么。
周威又懂了什么?
头,好晕。
【……】
人,好复杂。
一人一系统沉默了片刻。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一只玉鸾振翅轻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鸾鸟后面,紧跟着一个步履匆匆的青年。
青年一把抓住了鸾鸟,落在了雪稚的面前,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拱手问道:“可是一心宗雪稚师弟?”
雪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周威挡在了身后:“你是谁?”
青年双手奉上了那只鸾鸟:“同心鸾鸟乃是定亲信物,我是雪稚师弟的未婚夫越星。”
雪稚听闻,好奇地张望。
青年生得不凡,清俊朗月,温润如玉,令人眼前一亮。
他抿了抿唇角,不自觉拿青年与谢争流相比较。
太瘦了。
肩膀也不够结实。
还有……
反正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够好。
雪稚收回了目光。
越星犹自说着:“我一收到鸾鸟传信,就立即赶来,不知雪稚师弟有没有出事?”
周威得知他是雪稚的未婚夫,就横挑眉毛竖挑眼的,语气也不大好:“都过去多久了?要是真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都好准备给雪师弟收尸,婚礼变葬礼了。”
雪稚:“……”
周威:“雪师弟我没有咒你的意思。”他嘀咕了一声,“指望你?要不是谢道友……”
越星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窘迫,慌忙解释:“我一时有要事绊住了脚,分不出身来,一有空就立即赶来了……”
周威不耐烦听:“雪师弟,我们走。”
雪稚被拽着走了,与越星擦肩而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越星不似刚才温和亲近,而是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怪吓人的。
【爱慕值:0】
爱慕值与仇恨值相对应。
当反派要收集仇恨值,那么在甜宠文里自然是要爱慕值。
不过越星身上的爱慕值是0。
和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关切与紧张截然相反。
【他现在不喜欢你】
“哦。”
【先婚后爱,等到成亲以后,就会知道你的好了】
要是以前,雪稚听见有人不喜欢他,说不定会沮丧失落。
可现在,他并不是很在意了。
甚至都没分出一点念头给未婚夫越星,而是在想其他——
谢争流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