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日照顾我很辛苦,现在还没钱买贵的,等到了凉州我定还你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
“为什么到了沥州你就能送我上好的玉佩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身上被泼湿了些许水滴,两人同时侧头看去,原来是那孩童把小溪的水泼了过来,还大笑着:“阿姐,大哥哥,快来玩啊!”
江宁跟李明绪同时跑了过去,拍着小溪的河流追着孩童跑,没一会大家的身上都湿漉漉的。
“阿骁,你这病才刚好就玩水,小心着凉!”
“没关系的,我哪有那么娇弱,你忘了我还打死了一只老虎!”江宁脱了鞋子,坐在溪边将脚放了进去,“真凉快,你要不要也试试?”
李明绪跟着脱鞋,有模有样的学着,“阿骁你可知在我们中原,这男子见了女子的脚,就要娶她!”
“是吗?中原真奇怪,在我们凉州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
“阿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
江宁也不害羞,“当然,我阿爹阿娘从小就夸我!”
北朝的皇子启程反朝之日也到了,五皇子与七皇子都有了与自己倾心的公主,三公主在上轿之前,瞥见马上的五皇子,他的眼神带着欣悦与占有,她也知道她将来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要攀附着这个男人,才有好日子过,这些时日都没能与妹妹江晴交流,妹妹也将嫁去北朝,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心里想着找个时日与她交谈一番。
有时候她很羡慕妹妹江宁,她有那个胆量逃跑,也许跟她相比,她才有那个想要自由的魄力。
这沥州到北朝山高水远,这一去恐怕就是几月上下,可江乔还是想要拖延时日,只要一天没有嫁给他,就能多自由一天。
一路上的十日,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连抬轿子的都能看出端倪,更别说是五皇子了。
他下马走到江乔的马车边,一手掀开帘子,“公主,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再此歇息如何?”
江乔求之不得,点了点头就要下马,朝客栈走去,店小二上前询问是住房还是用膳,江乔刚要开口,便被李长庭打断,“先用膳后住店!”
江乔望了望她,她可不想跟他一起用膳,可那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臂找了个位置坐下,“五皇子,我不饿!”说罢就要起身,被他压了下去。
“我饿了,你若不饿看着我吃就好。”
江乔见其铁了心要让她陪,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是看着他把面前的东西全吃完了。
晚上,李长庭走到江乔的房门口,敲了几次,节奏很慢很有礼。“谁啊?”
“是我…”
江乔听闻是李长庭的声音,不由的有些紧张,为什么这大晚上的来寻她,现在已经不在皇宫里了,可以逃避躲着,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想着想着,屋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她不情不愿的开了门,没想到李长庭就要进去,她拿手挡住,“殿下有话再这说吧。”
“你确定?”李长庭挑眉
“确定!”
他将踏入房门的脚移了出去,“这十日里公主不是饿就是渴,今日未曾用膳过,方才让你用你却说不饿,公主究竟是何用意?”
被他拆穿心思的江乔,有些心虚,不像刚刚那般瞪着大眼睛直视着,可还不甘示弱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拖延时日!”
“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很清楚,左右公主都是我的人,逃不到哪里去,公主乖乖听话就好,若是再耍花样,就算现在办了也不能怎么样,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江乔甚是愤怒,堂堂北朝的五皇子竟然能说出如此荒诞的话,她抬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才刚挥手变停住,她真怕这个五皇子在这做出什么人,只能忍让,她放下了手强压怒火,“五皇子请回,我困了,想就寝。”
“公主请便。”他知道她示弱了。
江宁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的烟花连放了数日,她知道那是她的阿姐们去北朝和亲了,虽说是庆祝,可在她看来,那是悲伤的。
李明绪在屋下发现了她,便跟着爬了上去,坐在她身边,“阿骁,你怎么在这看烟花?”
“苏久,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我有些心事睡不着,看来你也是?”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望着天空发呆了许久,望着烟花也不曾笑半分,眼角还有些泪水,想不发现都难呐!”
既然被发现了江宁也不遮掩,“是有些许低落。”
“若是不嫌弃,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分忧。”
江宁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自然不会提及和亲的事情,“我曾经有个相好。”
“你的相好是不是叫云骁?”李明绪问
“你怎么会知道?”江宁很惊讶。
“那日你昏迷不醒,口中喃喃自语,叫的都是云骁这个名字,想来你的旧相好就是他了,你是不是不叫阿骁,这个名字是你想起他随便起的吧?”李明绪什么都知道,他在演戏。
江宁点点头,“对不起苏久,我确实没有把真名告诉你,我叫江宁。”
“江宁?很好听的名字!”
“在一个月之前,我曾数次去找过他,我跟他说我想嫁给他,让他带我走,可是都被他拒绝了。”
“你们沥州的女子都是那么大胆的吗?”
“是啊,我们沥州的女子都是喜欢谁就会告诉谁,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我跟他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他为何拒绝你?”
江宁摇了摇头,“也许一直以来都是我会错了意,他可能只把我当妹妹看待。”
“你为何会喜欢他?”
“他教我画画,教我舞剑,还教我骑马射箭,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他还给我写了很多很多信,我怎么会不喜欢他。”
“你心里还有他吗?”
江宁没做反应,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指了指天空的烟花,“你看那烟花如此绚烂,那鸟儿飞的如此自由,我们人是不是也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自己想要的东西,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
李明绪接过她的话,“可人生在世,又有多少身不由己呢。”
“苏久,你有故事,对不对?”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江宁对她灿烂的笑着,“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这么觉得了。”
李明绪望着她指着的天空缓缓道来,“在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死了,是被我的继母杀了的,那时我躲在床下,亲眼看见,我的继母让一个黑衣男子,一刀一刀的将她捅死,她想找寻我,将我也杀了,但我躲在床下躲了一劫难,后来我去找我的父亲,我告诉他这个事情,可他却不相信我,还说我得了癔症,给我吃了大把大把的中药,直到我成年才停了药,我便出来卖茶叶走商,我对家没有丝毫的眷恋,那里没有爱。”
江宁被他说的动情,抚着他的背,“苏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跟你相比我很幸运,你的阿爹阿娘都很爱我,我从小活在爱里。”
“阿宁,不必同情我,我现在已经离开了那里,我不难过了。”
他望着她,缓缓的凑了过去,呼吸打在江宁的脸上,他的薄唇只差了一厘米就碰到了她的,只需要一个侧脸。
他的鼻尖抵到了她的,她赶忙后退一下,捋了捋发丝,尴尬道,“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罢她便匆匆跑走,留下他一人在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