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过来干什么?”
他瞧着自家妹子越走越近,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奇怪,还未想明白,就看见她扬起了鞭子,然后!啪的一下落在了他的马背上。
马儿受到抽打,立马朝前冲了出去。
“啊啊啊…乌云珠!你个坏丫头!回去后好好收拾你。”
齐世听见动静,忙探出头来问:“咋了?”
乌云珠敛了笑意,乖巧回话:“五哥急着去进香,就先走一步。唉,他都这么大人了,做起事来还是毛毛躁躁的,真叫人操心。阿玛额娘,我有些不放心,追上去瞧瞧罢。你们不用等我回来哈~”
说完不等马车里的回复,便催马速速离开。
身后隐隐传来额娘的斥责,“我就说吧那马不能让给她,都是你给惯的…”
乌云珠:阿玛对不住了,不过女儿会帮您祈福的,保佑您步步高升、圣眷不断。
跑出五六百米后,乌云珠瞧见了勒马等她的寿善。
她心虚的笑笑,“五哥你没事吧?”
寿善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方才不过是为了配合你。咱俩一块长大,我还不懂你?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你要打坏主意了。”
乌云珠心虚的笑笑,“五哥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家里你最疼我,咱俩到底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亲亲兄妹…”
“少来这套!”他现在已经对妹妹的糖衣炮弹免疫了,“回头送我一锭好墨就成。”
“那是自然。”乌云珠爽快应下。
说说笑笑间,不多会就到了山脚下。
兄妹俩下了马,安置好马匹,跟着人群一步一步往上走。进庙后,二人径直前往大雄宝殿。据说此殿求官运亨达、仕途平坦最为灵验,叩拜的香客也最多。
兄妹俩在殿旁请了香,点燃后将香高举过头顶,在心中默默祈愿,拜完四路神佛,将香插入香炉中。
寿善很快就做完了,在殿外等了一小会儿才等到妹妹出来。
“可别许太多愿,多了就不灵了。”
乌云珠摇摇头,“我不是贪心的人,只许了两个愿望,盼望阿玛和哥哥们仕途顺遂。”
“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怎的我看你一直在嘀咕。”
“哪里是一句话的事,分明是好长一段话。”
寿善生出了好奇,“你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将阿玛和几位兄长的名字、生辰八字、还有如今的官职都念了一遍。”
寿善:……
这要都念上,那的确是一大段。
“怎么念得这么详细?”他只说了自个的旗属和名字。
乌云珠叹了口气,“谁叫京城里重名的人太多了。一个旗属于里有好些个叫费扬古、索尔和的,若不说得详细一点,佛祖施的恩德到了旁人头上怎办?”
要是能报身份证号码就好了,可惜这里没有。
从21世纪穿越到清朝,按说有很多地方都不适应,不过她是胎穿没有记忆,直到10岁那年骑马不慎跌落,昏迷许久,这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已在清朝呆了十多年,生活习惯都已换了,倒没什么不适应。
清朝虽没现在的便捷发达,可她从病秧子变成了身体倍儿棒的健康人,又得家人宠爱,还是挺满意的。
寿善听到乌云珠的解释,懊恼的拍了下脑门,“哎,这还真是!光咱们正红旗、跟我同年生的寿善就有三个。佛祖会不会到时分不清是谁来磕头的,就不给恩泽了吧?”
他忧心忡忡,问乌云珠:“我再进去一次,重新念一遍,能行吗?”
乌云珠拉住他,“哥哥不必慌张,妹妹方才已经念过了,佛祖不会弄错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寿善这才高兴起来,但心里还是盘算着下次进殿叩拜,一定要把自个的信息说全乎。
大雄宝殿西侧便是财神殿,乌云珠用了十二分的虔诚跪拜,出殿后往东侧走,中途路过姻缘树,树下有不少年轻女子在祈祷。
寿善捣了捣乌云珠胳膊,“你也去拜拜吧。”
乌云珠看了一眼,摇头,说出一句叫寿善眼珠子都快跌出来的话。
“我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寿善:这话怎么听得妹妹好似受过什么情伤?可自家妹子从未跟哪家外男有过交情。
他咳了咳,“这话可别叫旁人晓得了,省得惹出是非。”
乌云珠白了他一眼,“五哥是旁人吗?”
寿善觉得这话暖心得很,他一定要好好习武,明年某个好差事,日后给妹妹撑腰。
拜完东侧的财神殿,兄妹俩去了最西角的龙王殿,此处有一条石鱼,听闻双手放在鱼身上抚摸,便可祛病消灾。瞧那鱼身被摸得顺滑油亮,就知晓香客们对此是深信不疑。
殿旁还有售卖石鱼挂件的,大师说这挂件开光后一样灵验,乌云珠想着阿玛额娘没来摸鱼,就买了两个打算送给他们。
这种事嘛,宁可信其有。
拿到石鱼摆件后,这场出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兄妹二人用过斋饭,便下了山。
左右无事,两人便牵着马一路悠悠闲闲的溜达。
忽地,寿善停下脚,指着一处道:“咦,那儿有颗柚子树!”
乌云珠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还真是,在北方竟有能结果的柚子树!稀奇!阳光照射下,金黄的果皮在绿叶中闪闪亮亮,好似佛光一般。
由于南橘北枳的缘故,柚子在北方可是极稀罕的水果。寿善很兴奋,撩起下摆,道:“妹妹在这儿等着,哥哥去给你摘柚子。”
寿善是家中习武天分最好的男子,他的动作像猫一般敏捷,轻而易举的就摘到了果子,转身朝乌云珠挥手示意。
乌云珠也挥手回应,示意他下来。
等他下来时,神色却有些凝重。
“妹妹,我在树上看见下头有个人,好像摔断了腿。我去把他弄上来吧。”
乌云珠大惊失色,准备阻止他。
哥哥,路边的男人不能捡啊!
小枫捡了李狗子,一跳城墙二跳河,最后被逼得自刎,要多惨有多惨。
但话不能说得太直接,她委婉劝道:“可…若他是被什么仇家追杀才落到这般下场,我们要是救了他,会不会被连累啊?”
寿善皱眉,“我瞧他腰间系着黄带子,只怕是个宗室子弟。况且…他好像看见我了,在底下跟我招手呢,若是不救,那才是麻烦呢。”
乌云珠:额…这事咋就那么寸呢。
“那便救吧,只当是积攒功德了。”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蠢笨的宗室弟子,竟能摔进了山沟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