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惹我的。”
“我看你挺横的,比他还横。”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你们自认高贵,就要来践踏我的尊严?还有你,我尊重你的生活方式,也请你尊重我的。现在是我和高野之间的战争,肖瑶向着我可能会甩锅给你,但这一切,我说过与你无关!”祝如一说完就跑进楼道。
陆灏立马跟了过去,但是楼道的门太矮了,祝如一听见一个磕碰声,转过头就看见捂住脑门抽气的陆灏,她一个心急就跑了回去,“你没事吧?”
“什么破公寓,门都没有一米八高吗!就是给你们这群小矮人住的吗?”
祝如一听见陆灏这样说,一下子收起关心,心里还补了一句:撞死活该!
祝如一径直往楼上走去,陆灏身残志坚地一路跟上了5楼。见祝如一不走了,陆灏问道,“干嘛?走啊?”
“你跟过来干嘛?”
陆灏放下捂着脑袋的手,撩起刘海凑过去,“看看,工伤!就算我没有受伤,你还能赶我走吗?我过来找你,身份证都弄丢了,我晚上住哪?”
“……”祝如一很是无语,心里暗暗道:我让你来找我了吗?我偷你身份证了吗?
“韩玉衡说,我们同居有两年。”
两个人,站在楼道里面,大眼瞪小眼。
祝如一强迫自己冷静,不被陆灏的无赖思维带偏,她心平气和地道,“陆灏,既然你选择遗忘,有些事我看也没有必要记起,你也不用被别人的话影响,我不想拿过去那点感情道德绑架你。我明天还要上班,再见。”
“我可以睡沙发,地上也行。放心,我还怕你来纠缠我呢,真的身份证没带,江湖救急。”
“……”祝如一发现,就算陆灏失忆了,自己还是拿他的死皮赖脸一点办法都没有。
楼道里面的灯光太暗了,进了公寓,陆灏一心打量祝如一的住所,祝如一则一心偷眼打量陆灏撞伤的地方。陆灏磕伤的地方有些红肿,但是因为被刘海挡住了,祝如一看的不是很清楚。
陆灏环顾着厅客厨一体的一居室,叹为观止,“这是人住的吗?”
祝如一气得又拉开大门,“不想住就走。”
“打扫的还算干净,我可以委屈委屈。”陆灏说着,就在一室一卫里面四处溜达,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巡视了一圈,在那边唉声叹气,“怎么连沙发都没有?”
祝如一正在医药箱里找了一瓶喷雾,这男人这么矜贵,自己头上都磕出个包来了倒是毫无感觉吗?“你头不疼吗?”
陆灏扶住额头,“疼,特别疼。”
都捂错边了!祝如一将喷雾丢过去,“自己喷,对了,破了的话不能喷,自己检查一下。”
“自己喷万一喷到眼睛怎么办?”
祝如一不理他,她忙了一天也是很累了,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换好睡衣,就躺在床上想要睡了。虽然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可是心里还是百感交集,曾经那样熟悉的人,如今陌生到她无所适从,可陌生之余,又总是忍不住要将陌生的他和自己爱的那个他对号入座。
“我睡哪?地这么硬,你总得给我铺张床单吧?”陆灏还在那边调电风扇,一边扯开领口,“太热了,这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祝如一不想理他,但是为了能清静,她不得不起床给陆灏铺了条床单,又上床躺好,“你别折腾我了,我累了想睡觉。”
陆灏安静了一小会,走进卫生间里面对着镜子喷着药,一边喷一边道,“难道不是你折腾自己吗?你跟高野硬刚什么?你还能刚得过他吗?”
“所以我就要向恶势力低头吗?他现在还不是不能拿我怎样?”这些硬气的话更像自我安慰,其实祝如一时常要懊悔于自己毫无意义的较劲,坑得自己这么惨,可是再来一遍,说不定也是一样的结果?
陆灏药也不喷了,走到外面看着背着他躺着的祝如一,冷嘲热讽,“你挺乐观啊,你瞅瞅你自己的处境。”
“我怎么了?我战死沙场了吗?”祝如一瞬间不困了,起来跟陆灏叫板。
陆灏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倔强的脸,蓦然笑了,“你厉害,睡吧。”
祝如一气鼓鼓地躺下,整个人闷进被单里。
陆灏调了电风扇吹她,“你也不嫌热。”
陆灏真的睡在了地上。因为一天的忙碌,祝如一很快睡了过去。陆灏侧身,望着床上女人的睡颜,一颗心,浮躁不安。
陆灏有预感,他绝对会再次爱上眼前的女人,那次追尾就不是偶然,但是潜意识里,他又觉得这个女人会是一个大麻烦,再者他压根不想谈情说爱,排斥到极点。失忆后的他很迷茫,每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醉生梦死,得过且过着,别说爱情,亲情友情都一团乱麻。
我战死沙场了吗?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都敢跟高野硬刚,而自己呢?看似逍遥洒脱,玩世不恭,实际上不过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陆灏心烦意乱,辗转反侧,他感觉这个夜晚,既闷热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