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地,宋昭元看到这女子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
女子表情复杂,似是难以接受,又像是觉得可笑,她看着宋昭元道:“你少骗人了,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她指着单秋道:“如果你真失忆了,那怎么还记得这个人!”
宋昭元见女子神色不对,安抚道:“单秋是我最近才想起来的,姑娘先别激动,若我以往真与姑娘相识,那一定会再记起姑娘的。”
女子吼道:“谁要你记起!宋昭元,你要是忘了,就永远也别记起!这样也好让我下手利落些!”
说罢,女子拿出匕首朝宋昭元冲过来。
伞落在雪地上。单秋挡在宋昭元面前,抽出剑直指女子,逼她不得不停手,对宋昭元道:“小姐,你先去镇上,解决完这里我会去郊外的驿站等你。”
其实不必单秋出手,宋昭元也能自己躲开,但看到单秋担心的模样,还是决定让她保护。
宋昭元道:“那你小心些,我买完东西就去驿站找你。”
单秋看了眼女子,轻蔑地笑了:“放心,她还不至于伤到我。”
女子握紧匕首,喝道:“单秋!”
宋昭元离开后,单秋盯着女子,阴渗渗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戚清然,你身为将门之女,却是连剑都拿不起,不通一点身法的废物。”
“以前你好歹还算个好人,现在连畜生都不如,殿下以前是如何待你的,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来这里是想彻底惊动所有党派吗?你害殿下害的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殿下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戚清然气地浑身发抖:“单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殿下对我好得过你和吕施?她对我就是施舍,高兴了就施舍一点,不高兴了就收回。”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冷眼旁观,我就不会家破人亡,而涉及卫长策的家人,她就可以出手。”
“单秋,我做的一点错也没有!”
单秋气地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戚清然,你懂个屁!”
戚清然见单秋如此激动,内心升起一阵痛快,收起匕首道:“单秋,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对单家的灭门漠视不理,但我戚清然做不到!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单秋直觉不好,只听戚清然道:“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宋昭元还活着的,单秋,因为你,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殿下还活着了。”
“砰”地一声,单秋感觉有什么崩塌了。
雪越下越大,宋昭元只好在驿站檐下休息会,驿站并不对普通人开放,因此行人一般是在屋檐下躲避歇脚,但监镇为了方便行人,命人在驿站不远处建了客栈,取了个文雅的名儿,叫且休客栈,意思是且行且休。
见雪小了些,宋昭元打开伞,经过且休客栈时,差点被店小二误认成了要休息的旅客,解释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这些时日不少贵人入镇,害得他弄错了。
宋昭元表示没事,但路上越想眉头就紧皱起来,内心隐隐不安,却并没有返回去找单秋,她直觉让她相信单秋。
镇上没几个人,宋昭目的十分明确,根据姚夏告诉她的路线去了杨氏玉坊。
一见她来,掌柜的就笑吟吟迎上来。
“姑娘,买玉啊,有喜欢的玉饰吗?”
宋昭元收好伞:“我是上次托人过来找掌柜定制玉佩的那位客人。”
掌柜的拍手笑道:“原来是您呀!我说姚夏那丫头怎么会来我这儿呢。”
宋昭元被迎到柜台前:“听掌柜如此说,和姚夏似乎是老相识。”
掌柜的笑道:“你是姚夏友人,我就不瞒你了,其实姚夏她爹和我是好兄弟,这不姚夏也不小了,他急着给女儿找婚事,我儿刚考上秀才,他觉得合适,这不有心撮合。”
说到这,掌柜的面露苦恼:“但坏就坏在姚夏那丫头看不上我家小子啊,自从三年前听说女子也能科举后,姚夏就闹着要上学堂,就这么读了三年,当初通过县试时,姚富那老头高兴坏了,可府试迟迟不过,今年四月底,又没通过,虽说女子是能科举了,到让不让过,还不是上面人的……”
掌柜一激动就说多了:“抱歉,瞧我这嘴,来,贵人,这是你要求的玉佩。”
掌柜从抽屉里小心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柜台垫好的软绸上。
玉佩光泽莹润,质地细腻,呈圆形,中央有一孔,如满月嵌于白玉之上,其外廓雕琢有梨花,线条流畅,泛着温润的光泽,下面垂着的流苏也是极好。
宋昭元照着记忆里的对照了一下,除了用的青白玉没有白玉那么贵重,样式花纹都是一样的,她笑道:“我很满意。”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那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宋昭元等了一会,掌柜将装了玉佩的锦囊交给她,笑道:“贵人慢走。”
出了玉坊,宋昭元不带停地前往驿站,由于过于急,反倒没看到人,直接撞到人身上。
“公子!”一男子惊呼。
宋昭元连忙把人扶起:“这位公子,真是抱歉,十分抱歉,你没事吧。”
男人摇摇头,被搀扶起来,对宋昭元拱手道:“小生无碍,是小生没看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