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元想起那日冰河上余幺儿说的话。
这大冬天,雪路不好走,且落花村离镇上有段距离,一般没要事村里人都不会去镇上,所以余幺儿去酒楼帮工的原因不言而喻。
回去的路上,宋昭元和单秋两人一前一后,她不开口,单秋也不说话,这种相处和她想象中不一样,却又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走到半山腰时,忽而听见一声叫喊。
“姐姐!”
宋昭元闻声望去,是李江河。
李江河一看到她,就匆匆跑下来,山路本就崎岖不平,又加上雪滑,他小跑几步,“啊!”的一声惨叫,向前摔倒,咕噜咕噜滚下来。
宋昭元心头一紧,立马上前,抓住他的后领提起来,道:“你没事吧?”
李江河脸色发白,显然被吓的不轻。
宋昭元将他放下站稳,给他拍拍身上的雪道:“山路滑,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又不会跑。”
李江河这才回过神来,抓住她的衣袖,哭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
“我娘吐血了,吐了好多血!”
宋昭元按住他道:“你先别哭,快带我去你家看看。”
随后看向单秋:“单秋,你先上山,让临沂带着你去镇上找刘大夫过来。”
单秋点头,将手中的伞给她:“小姐拿好,若是下雪了好遮雪。”
宋昭元定睛一看,才答应这把伞是那日落在河边的油纸伞,她将伞推向单秋:“你待会需要来回在路上,你比我需要。”
在宋昭元坚决态度下,单秋还是拿着了。
待宋昭元跟着李江河赶到他家,只见破败的茅草屋中,空空荡荡,摆着张床和桌子。
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发白,头发白了大半。
“是,是……江河回来了吗?”
女子气息奄奄,说句话像是用了全身力气。
李江河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道:“娘,我找姐姐过来了,她会救你的!”
“别、麻烦人家啊……”
女子忍着音咳嗽几声,急地李江河眼睛发红:“我不想麻烦姐姐的,幺儿姐去镇上了,除了姐姐我不知道找谁。”
”咳咳……没、有责备你。”
女子目光落在一边的宋昭元身上,忽而剧烈咳嗽,嘴角流出鲜血。
“娘、娘,你没事吧,姐姐!”
李江河无助地看向宋昭元。
“我来。”
宋昭元走到床边,将女子小心扶起,拍拍背为她顺气:“你现在身体虚弱,少说话省气力,我是自愿来的,不必觉得麻烦我。”
女子抓住她的手腕,摇摇头:“江河口中的帮他的姐姐竟然是您……”
宋昭元掏出随身带的手帕,帮她擦去嘴角的血:“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大夫很快就会来,请娘子再坚持一下。”
女子眼眶湿润:“谢谢,若不觉冒犯,您可以唤我青娘。”
宋昭元摆好枕头让女子方便靠着,道:“是青娘太客气了。”
青娘靠着床,看了看自己孩子,将想说的压下,虚弱道:“……真是麻烦您了。”
不过多时,临沂带着单秋和刘大夫进门,刘大夫气喘吁吁,一张脸通红。
见到刘大夫,李江河有些害怕地躲在宋昭元身后。
刘大夫缓了口气,立马拿出东西把脉就诊,李江河紧张盯着刘大夫的脸色。
“我娘怎么样了?”
刘大夫收回手,看向青娘,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病情恶化,为何不让这小子来镇上找我。”
青娘自刘大夫入门起,脸色就有些奇怪,她撇过脸:“……今晨,摔了下。”
刘大夫叹道:“你的身体自三年前就落下了病根,这几年又过的如此苦寒,已经伤及根本,这一摔,牵一发而动全身。”
青娘捂着嘴咳了几下,没说话。
刘大夫看向宋昭元,眼神朝门口看了下。
宋昭元会意,道:“单秋,你在这里帮忙看下青娘,临沂和我一起出去。”
宋昭元同刘大夫出门后,青娘摸摸李江河的头,慢吞吞道:“江河,你去厨下烧热水,等会招待下……宋姑娘”
“好。”
李江河走进厨下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青娘,青娘哄道:“去吧。”
孩子走后,青娘看向单秋,道:“小民见过单小姐。”
单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殿下如今只是一个普通小姐,你知道什么不该说。”
青娘忍着音低咳,眼神骤然犀利,道:“既然如此,单小姐就必须告诉我殿下怎么了,殿下的状态很不对劲。”
单秋语气冰冷:“你没必要知道。”
青娘道:“咳咳……殿下失忆了对吧,三年前,殿下说过,她不会忘了任何认真告诉她名字的人。”
单秋不语。
青娘问:“为什么,咳,你要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