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元往门口看去,就见一白胡子老头,长得像个恶棍,脸上还有道刀疤,甚至头发也只有三寸长,而他身后是一个蓝衣少年,腰悬配剑,长的十分俊朗,应该就是临沂。
“我嘞个乖乖,还真的醒过来了。”
老头跟看稀罕物似的,提起掉地上的药箱跑到床边:“小妮子,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痛不痛?”
一堆问题砸过来,宋昭元有些错愕,她还记得前面这老头说她醒不过了就醒不过,怎地这下如此热情。
老头见把人吓着了,颇有些不好意思:“是老夫我太激动了,你别介意。”
“刚才这小子追上来抛下一句夫人醒了就拎着我上山了,我就想怪哉,什么夫人醒了,总不可能是躺床上那位吧,刚才那位公子还说你是他仇……”
“刘大夫,请给夫人诊脉。”旁边站着的少年突然开口。
“瞧我激动的,丫头,快把手伸出来。”
宋昭元将手伸出,余光却落在临沂身上,她想: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不过既然是主仆,那么肯定也难。
“丫头,在伤好之前动作小心点。”
刘大夫拆开宋昭元手上染血的绷带,处理好伤口后再次包好:“你身上的伤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现在能醒,老夫也很惊讶,不过醒来是好事,之后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
“至于失忆,应是头部受到重击,等时机一到,该记起的还是会记起的,你别担心。”
宋昭元收神,打量包扎好的手,忽然对这老头改观了不少:“多谢大夫。”
刘大夫整理药箱:“这都是老夫分内之事,话说,你夫君呢,我这里还有些事得嘱咐他。”
见迟迟没声,刘大夫抬头,结果就见这丫头脸色古怪的很,疑惑道:“伤口又疼起来了?”
宋昭元摇摇头,颇有些艰难道:“他先前端着碗出去了。”
“那应该是在厨房洗碗。”
宋昭元整个人都不好了,洗碗?那个男人?
光是想象一下,宋昭元就觉得汗流浃背,而刘大夫收拾好药箱起身,想到这些天的苦楚,还是不由感慨道:“丫头,你这夫君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为了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老夫先前就疑惑了,既然是……”
临沂再次出声:“大夫,夫人还要休息,余下的事门外说。”
刘大夫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看了眼临沂,提起药箱,离前对宋昭元道:“夫人好好休息,过几日老夫再来为你复诊。”
临沂对宋昭元道:“夫人,临沂就先下去了”
“……好。”
宋昭元被这一声又一声的夫人给砸的晕头转向,冷静下来,就觉得不对劲啊。
都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要洗碗早就洗完了,他在厨房干什么。
而此时厨房,白衣男子坐在矮凳上,撑着下巴给灶炉添柴火,那灶门内的柴火还没燃完新柴就放了进去,很明显添柴的人心不在焉。
见锅盖正冒着黑烟,临沂连忙上前制止:“公子,你这是在煮什么,快烧焦了也不知道。”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铁青:“能煮什么,煮毒药,毒死宋昭元那个没良心的算了。”
又来了。
临沂一如既往的当做没听见,直接道:“公子,刘大夫正在外等着你。”
男子这才丢了木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人走后,临沂看着拿来锅盖,被呛得直咳嗽,用手散散烟,盯眼一看,沉默了。
这吃了夫人准完了。
门外,刘大夫见人出来,行了个礼,道:“公子,老夫检查了令夫人身体,并无大碍,此后只需要好生调理便可。”
男子沉默了会,冷冰冰道:“谁告诉你她是我夫人?”
刘大夫一愣:“刚才你身边那位小侍就是这么唤的啊。”
“他说这么唤就是了?你当我是死的。”
刘大夫:“行行,那姑娘,姑娘。”
本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结果抬眼一瞧对上男人下拉的唇角,顿感不妙。
果然,男人道:“我有让你改称呼吗?”
刘大夫面色差点扭曲,暗骂道:去你的祖宗十八代,一个男人如此刁钻恶毒,变脸比翻书,那丫头忘了你活该!
“好,那还是夫人。”
刘大夫心里骂的痛快,但面上只得笑脸,将准备好的药方递给男子:“公子收好,这些是老夫为夫人开的药方,这里边有一位药,需小火慢熬,并且要和其他药材分开饮用。”
男子接过药方:“对了,先前院子里的对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被她知道……呵。”
刘大夫额角冒汗:“不是,公子,虽然身为医者不该多问,但为了天地良心,我还是得问一句里边那姑娘到底是你什么人。”
“怎地一下仇人一下夫人。”
男子目光骤然变寒:“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分内之事就行了,你走吧。”
刘大夫只好作罢:“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多作停留。”
转身出门,刘大夫就呸了一声,难伺候的家伙。
男子在厨房外站了一会,才抬脚入了屋。
屋内熏香缭绕,宋昭元早已昏睡过去。
男子站在床边,见人似乎睡的不安稳,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如薄蝉翼,皱着眉出门端了盆热水进来,拎干软巾给人擦汗,越擦就越气,最后低骂一声:“没出息。”
正准备收回手换洗时,手腕被一把抓住。
“魏长策。”
宋昭元无意识地呢喃,却不知这让男人内心掀起滔天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