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站在一旁,脸色冷峻,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手中的剑还滴着血,在昏暗的破庙中,那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华老头也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重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暗七,虽说这病人已无药可医,可你这般做法,是不是太……”
暗七微微皱眉,沉声道:“我在帮他”
破庙中的其他人,有的面露不忍,有的则默默叹息。
贾法尔拖着虚弱的身体,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悲痛欲绝的孩子,眼中满是愤怒,冲暗七吼道:“帮他?你这是谋杀!他明明还有一口气,你凭什么擅自决定他的生死 !”
暗七神色冰冷,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他已病入膏肓,活着只是无尽折磨,我不过是让他早日解脱。”
“解脱?你有什么资格定义他的解脱!”贾法尔怒目圆睁,向前跨了一步,“生命的价值轮不到你随意评判,你以为自己是死神吗?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暗七神色未动,冷声道:“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去想想如何让活着的人不再受病痛。”
贾法尔气得浑身发抖:“你根本就没有心!漠视生命的人,和这世间的恶有什么分别?”
暗七不为所动,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暗七,你是真的错了”
那孩子在叶莲娜怀里渐渐没了力气,瘫软下来,眼神却依旧充满恨意,死死盯着暗七。
暗七没有避开孩子的目光,转身走向庙外。
叶莲娜抱着孩子坐到一旁,轻轻擦拭着孩子脸上的血迹和泪水,轻声安慰着。
不多时,暗七上一步靠近了贾法尔,掏出长剑。
贾法尔吓了一跳,声音略带惊恐:“你怎么了,是蛊虫再次发作了吗?”
暗七没有说话,只是挥剑。血液溅了贾法尔一脸。
“我的血里都是灵犀角”他把流血的手臂凑到贾法尔面前。
贾法尔整个人目瞪口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草地上,摔成了好几滴。
暗七见贾法尔没有行动,伸手抓起旁边的药碗,接住了滴落的血液。
暗七接住血液后,神色疑惑:“愣着干什么?”贾法尔仍沉浸在震惊之中,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华老头听闻动静赶来,还被门口的帘子绊了一跤。
转头看到暗七自残取血,惊得合不拢嘴:“你会蛊虫发作的!”暗七却满不在乎:“最多能接多少?” 说罢,便催促着贾法尔赶紧喝下去。
华老头冲过去赶紧拿布巾给暗七包扎。随后看向那碗药说:“都已经流出来了,试试吧”,他对贾法尔说
当药被贾法尔喝下,他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有所缓和,原本溃烂的伤口也不再流血。“有效!”
华老头震惊的说。
暗七咬咬牙,再次拿起剑,准备再次放血,贾法尔连忙拦住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会没命的!”
暗七甩开他的手,刚准备把贾法尔打晕。
华老头一拍脑袋:“不用啦,不用啦……”
体力稍有恢复的贾法尔将暗七反手锁住,阻止了他。
在破庙里,华老头对众人说:“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了”
所有人都很沉默,但他们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几日后,庙外仿佛被一层干燥的幕布所笼罩,热浪呼呼地钻进身体 。
贾法尔、暗七与华老头一行人,簇拥着病弱的手下,即将奔赴前往汗庭的长路。
他们的身影在草原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阴沉的天地所吞没。
那孩子躲在庙的一角,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走在队伍末尾的暗七。
叶莲娜去抱了抱那孩子,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试图吹散孩子心中的痛苦。
她一边安抚,一边抬眼远眺,望向那看不见尽头的远方,眼眸中满是对自己和众人的担忧。
一路上,整个队伍都被沉重的沉默所包裹,唯有拖沓而沉重的脚步声,和不时响起的、压抑又痛苦的咳嗽声打破这份寂静。
那咳嗽声,声声催人心焦。
暗七落在队伍最后,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每一步都迈得有些虚浮,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贾法尔强撑着尚未康复的身躯,走在队伍最前端。
他的步伐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带着明显的吃力。
可即便如此,他仍频繁停下脚步,关切地查看手下们的状况,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怀。
华老头背着药箱,寸步不离地跟在贾法尔身旁。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脑海中不停地思索。
而在遥远的汗庭,疫病如同汹涌的潮水,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整个部落被恐惧和绝望所笼罩,路上人烟稀少,一片死寂。
可汗心急如焚,紧急召集国内所有名医,然而面对这来势汹汹、前所未有的疫病,这些平日里妙手回春的医者们,也只能面面相觑,徒叹奈何,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