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暗七开始了一边养伤一边配合治疗的生活。
边城是个位于两国交界的偏远之地,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
贾法尔他们的营地就隐蔽在边城郊外一处山坳之中,四周是起伏的山峦,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营帐上,华老头便会准时来到暗七的营帐,开始为他施针。
那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在华老头布满老茧却又异常稳当的手中,精准地刺入暗七的穴位。
每一针落下,暗七都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体内游走,与蛊虫带来的阴冷剧痛相互抗衡。
施针过后,华老头又会端来一碗散发着”气味的汤药。
汤药入口极苦,暗七却总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在握剑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蛊虫的缘故,时常不受控制,力量忽大忽小,动作也变得迟缓。
暗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挥剑,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看着手中那把原本得心应手的剑,如今却好似有千斤重,每一次挥动都显得无比艰难。
汗水早已将衣衫浸透,仿若刚从水中捞出,顺着刚毅的脸颊,成股地簌簌滑落,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迹。
他死死盯着手中那把剑,这曾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往昔持剑时,剑随心动,得心应手,可如今却似被施了咒法,沉重得仿若与大地相连,每一次舞动都牵扯着全身的酸痛,艰难万分。
“咔嚓!”剑刃狠狠劈砍在木桩上,发出沉闷巨响,木桩不堪重负,木屑四溅。
这声响引得旁人纷纷侧目,众人望着地上凌乱的碎木屑,眼中满是惊惶,似是被这狂暴的力量所震慑。
暗七浑然不觉他人目光,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满是不甘与懊恼。
这天深夜,暗七在训练后回到营帐,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靠近。
他警惕地握紧剑,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在来人露面的一瞬间,长剑已经横在他的脖颈。
原来只是贾法尔轻轻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他用手抵着剑身,轻轻推开了。
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暗七看着眼前的贾法尔,放下了剑。
贾法尔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笑意,轻声说道:“反应够快的。这营地还安全。”说着,他将汤羹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热气袅袅升腾,在昏暗的营帐内氤氲出暖黄的光晕。
暗七看着那碗汤羹,又抬眼看向贾法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贾法尔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我到华老头那要了点伤药,你白日不是把虎口崩裂了嘛。”
暗七的喉结微微滚动,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许久,他才沙哑着说道:“谢了。”伸手接。
贾法尔把手往后缩了一点,说:“还是我来吧,你一会儿就给忘了。”他温和的笑。
暗七突然想起好像有人给过他一罐药,但他却怕上了药不好练剑就没有涂。
贾法尔拿起暗七的手,揭开虎口处已经干涸渗血的绷带。
暗七垂眸看着他专注的模样。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叠在粗糙的地面上。
“伤口不处理,感染了很麻烦。”贾法尔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道。
暗七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之前给你的药,你没用吧?”贾法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暗七,目光中带着一丝责怪。
暗七避开贾法尔的目光,说:“练剑的时候,影响手感。”
贾法尔无奈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继续为暗七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淤血,“你这是本末倒置,手要是废了,还怎么握剑?”
清理完伤口,贾法尔拿起一旁的伤药,轻轻涂抹在暗七的虎口上。
暗七感受到了伤口处传来的丝丝凉意。
贾法尔一边涂抹伤药,一边絮叨:“下次可别再这么犯傻,这药好不容易从华老头那求来的,效果可好着呢,好好上药,伤口才能好得快。”
暗七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
上完药,贾法尔细心地为暗七包扎好伤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这几日就别练剑了,好好养伤。”
“不行。”暗七不假思索的回答。
贾法尔刚想开口反驳,却迎上暗七不容置疑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