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赵是观照常留宿在书房。
齐玉言送来莲子汤,赵是观屏退左右,“何苦为难一个下人?”
赵是观听了徐府下人被戏弄的事后,竟冷脸离席,齐玉言越想越委屈,“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王爷又好到哪里去?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当众落我的面子?”
“玉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齐玉言冷笑,从前赵是观与她生分,她还当他性格内敛,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一幅画像。
她送了礼给他身边的内侍,内侍心领神会当即就和她说他在书房时常常会把画像拿出来看。
她以为总有一天能把他的心捂热,没想到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再也容不下她了。
她哭闹折腾,希望能借此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他根本无动于衷,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充耳不闻,照旧在书房过夜。
“王爷把心思全都放在别人身上了,自然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
赵是观仰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今日是你的生辰,是个好日子,我不想同你吵。”
齐玉言起初听赵是观说要给她大办生辰宴,她是满心欢喜的。
直到宴会那天,她得知他在书房里会见前来赴宴的官员为了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个人,她才明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她。
齐玉言无悲无喜地问,“王爷要大办生辰宴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赵是观沉默不语,齐玉言一把掀开书桌上的卷轴。
卷轴落地,卷做一团,滚进了桌子底下。
齐玉言拿起原本压.在底下的画像,把它放到烛台上,烛火晃动,纸张的一角跟着飘摆起来。
“那个人,你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人吗?”
“你烧吧,你烧了我大可以再画一张,你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你我仍是夫妻,但从此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
“怎么?我只是烧她一张画像,王爷就要和我生死不见了?”齐玉言泪如滚珠,无力地垂下双手。
“王爷从前冷遇我,我还以为是我父亲的缘故,没想到是因为那个人!”
当初,赵是观舅舅倒台了,他的母亲为了靠上镇国大将军齐翰这个靠山,想让他哥哥娶了齐翰的独生女齐玉言,谁知齐翰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肯让她嫁给成过亲的哥哥。
母亲折了个中,让他去求娶齐玉言,他不肯,他的母亲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他就范。
母亲在他面前长跪不起,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受了齐翰的百般刁难,终于用八抬大轿把齐玉言迎进了王府。
新婚之夜,他掀开红盖头的时候,她是笑容满面的。
他知道,她是高高兴兴嫁给他的,他不怪她,他和她都是这场权利游戏的棋子。
赵是观平静地说:“玉言,我希望你明白,我与你之间的阻碍,从来不是她。”
齐玉言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地说:“王爷话里话外都这么袒护她,难道是早就和她有了苟且?!”
“放肆!我不许你这样污蔑她!”
赵是观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放在桌边早已冷透了的莲子汤,重重地摔在齐玉言身后的墙上。
砰的一声,吓得齐玉言赶紧捂起了耳朵,他对她一向以礼相待,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等她缓过神时,赵是观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转过身,看着墙上一团甜腻的印子,恨恨地说:“来人!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料理了!”
与此同时,凌寒枝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梁语绮问起她在王府的见闻,她随口答了几句,至于徐令嫣推她下水的事,她略去不提,但她略微狼狈的模样也让梁语绮心中也猜了个大概。
等凌寒枝走后,她就叫丫鬟去请徐令嫣过来问话,想了想又叫丫鬟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凌寒枝诊脉。
凌寒枝打开房门时赵是澜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
她吓了一跳,“殿下?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还有些松散,赵是澜看着觉得扎眼,他垂下眼帘,“没事就不能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毕竟是徐府,殿下还是不要随便走动为好。”
“怕什么,你不是对别人说我是你兄长吗?兄妹之间走动一下也实属正常吧。”
凌寒枝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冷得浑身哆嗦,“你跟你的人联系上了吗?我今晚在王府宴上可听说朝廷要变天了,你再不回去等下瑞王可要鸠占鹊巢了!”
“你放心,我自有对策!”
房门一开一合,房间里只剩下凌寒枝一人。
桌子上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串糖葫芦。
赵是澜特地买给她的?
他是不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