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让陈演模不着头脑感到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默默守护已久的宝贝同桌，居然，居然会经常对着别人笑了。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笑，但笑容里大多都含着藐视，多是看不起人的笑，不是发自内心快乐的笑。

当然更不是现在一看就能让人心脏砰砰不由自主跳动让人忍不住陷入幻想的笑。

其他人也都很关注鹿小少爷，他的笑容一发生改变大家就都看在眼里了，以为他是叛逆期终于过去，成熟了所以性格变好了，上赶着单方面骚扰他的人变得更多了。

鹿见鸣十分忍耐的看着围在跟前的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已经将这些人骂了个遍。

在忍耐告诫时，被他指使去接水的封肖终于回来。他呼吸都顺畅了，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对方。

封肖冷漠的性格在哪都能让旁人退避三舍，以比他人高出一个头的优势，用冰冷眼神扫视人群，围在鹿见鸣周围的人虽然不爽，也憋屈的散开了。

虽然都很不服，但关于封肖拳头硬下手狠不怕得罪人的事在私底下都传开了。

把杯子递给他，封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座位就在鹿见鸣的前面，刚坐下，就被他用笔杆戳了一下。

今天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了，封肖拧着眉回头，被烦多了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急躁，“又有什么事？”

不识好歹，旁边的陈演都快嫉妒死了，鸣鸣怎么就不找自己帮忙呢，找他的话，无论帮多少次，他都不会感到烦的。

鹿见鸣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刚才还好你来了，他们真是烦死人。”

封肖眉心跳了跳，总有种不好预感。他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鹿见鸣在心里想，要是平时那些人敢拦他，他早就教训人了。现在还不是因为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弱小一点，才压着脾气忍耐的。

“还不是我哥，他管我管的太严了，要是在学校惹事，他肯定要打断我的腿的。”

脑海中闪过那个冷峻的男人，封肖脸色冷了下来，出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排斥情绪。

“在你哥面前就这么乖？”

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鹿见鸣有些模不着头脑，但也不放过在他面前立可怜人设的机会，顺便还给鹿烬的形象抹黑。

“我悄悄给你说，我讨厌死他了......”

封肖对别人的家务事不感兴趣，没听完他嘴里的所谓哥哥有多讨人厌，转身回到座位。

临近高考的时期，教室里都没什么人。很多准备出国留学的都不来学校了，唯一还坚持来学校的，除了一些要参加高考的，就只有心里装着满肚子坏水的鹿见鸣。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鹿见鸣又用笔杆戳了戳封肖，这次因为着急力度都没控制好，尖锐的笔尖戳的人生疼，很不符合他最近一直在装的样子。

封肖这一次是真的有些烦了，笔尖都把草稿纸划破了。他扭过头，对上的是满脸写着有问题要问的鹿见鸣。

“又怎么了？”他努力把怒火压了下去。

“你也要参加高考吗？”

鹿见鸣记得曾经徐序跟他提起过，封肖的成绩可以保送很好的大学。

问题一出来，旁边的陈演扶额，封肖则是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他，陈演替他说道：“封肖早保送了X大，不用高考。”

“什么时候的事啊”鹿见鸣的惊讶不像是演的，“我怎么不知道。”

“三月份就开始了，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你在生病，没来学校，所以不知道吧。”

那确实，他一学期就在学校几天啊，错过这样的事意料之中。不过，封肖既然都确定保送了，还回学校干嘛，而且他每天看起来还挺认真学习的。

陈演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封肖答应帮我们几个补课，他回学校方便点。”

鹿见鸣在心底哼哼两声。X大，还真是鹿烬当年保送的那个大学，虽然他没读两年就出国去了。

......

在教室里等待，等好不容易封肖把最后一个补习的人送走，鹿见鸣才满脸累意的伸了伸懒腰。

感叹道：“你终于好了。”

封肖感到奇怪，“你在等我？”

“不然呢？我没事待在学校找罪受。”鹿见鸣把打游戏打到发烫的手机丢在一边，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脸上烫烫的。

“你看，我为了你，连这么热的天都忍受下来了。”

“教室里有空调。”

“......”鹿见鸣恼怒，“你故意和我作对吧。”

封肖收拾着课本，语气里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你不必总是盯着我，我是个穷鬼，就算保送了大学，也不会过得比你好。”

“你在我身上生气，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他从来没有想像这样贬低过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像死了一样平淡，说完，甚至有落下一切的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