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裴脑子有问题吗?景家可是晋王一党,只是现在被清算得差不多,但两人之间不该是有仇吗?
“听说是太子殿下一往情深,痴恋那位景大小姐。”闻人矩摇头,“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景娘子不松口答应。我还听说……嗯,这事儿是别人告诉我的,前段日子太子受伤也是她捅的。但太子实在用情至深不忍伤她,把这事按下来了不准任何人提起。”
捅伤了太子?
闻人错回忆起蓝衣少女牙尖嘴利和他吵得有来有回的画面,不由得笑了一下,这女娘胆子比他想的大得多。
“唉,不过这景娘子可是十足的刁蛮任性,偏好美男行事浪荡,嚣张跋扈得很。”闻人矩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个“祸水”的形象,临了感叹,“太子也是真能忍。”
闻人错越听越忍不住皱眉:“你很了解她?”
他没发觉自己这话里的情绪有多冲多酸,把本来轻松聊八卦的四弟吓了一跳。
闻人矩试探问道:“大哥……你认识那位景娘子?”
“……不是。”男人欲盖弥彰地否认,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算不得认识她,也仅是那天在玉山书局有过一面之缘。
不,他连她真容都未能瞥见一眼,只是和她闹了个不愉快。
但那女娘有理有据噎得他无话可说的狡黠姿态,还是让他难以忘却。
那样的人,是心甘情愿待在太子司裴身边的?
虽说景家的确有罪,但闻人错还是不太相信,景姚如此爱憎分明的人,怎么能心无芥蒂地和清算了自己家的人在一起呢。
想来必然是太子司裴使了什么手段,才得以逼迫她留在东宫。
闻人错愈发对那位东宫太子心怀不满。
“怎么突然讲起她?不是说左元武吗?”
男人轻咳两声,疑惑为何话题都偏到景姚身上去了。
闻人矩估摸着自己大哥不生气了,又接着续上:“因为左元武正和方才提的景娘子关系匪浅啊。”
“是吗?”
他们俩又是怎么扯上的关系……
“左元武不是奴仆出身吗?”闻人矩挑眉暗示,闻人错哪还能不明白,左元武必然就是景家出身的仆人。
闻人矩点头称是:“大名鼎鼎的左将军就是景家一女奴的遗腹子,出生以后养在景家后院作守家的家仆。景国公将他分到景大小姐院里,那位娘子算得上是左将军陪着长大的。”
“所以二人关系紧密,即便是左元武功成名就,早不是昔日家奴,却依然对从前的小姐唯命是从。”
正因左元武和景姚之间的这层关系,左元武才能和司裴达成同盟。
“左将军并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我的意思是他其实也不会主动站队。”
左元武并不关心朝野时政,他会从之前皇帝的心腹再到变成太子党,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对景姚的关心和太子司裴一致,所以他选择相信司裴,太子也能信任他。
“不过他们最近关系也有些紧张。”闻人矩一副看透红尘模样,“我猜,左元武对景娘子可不一定只有主仆情谊。”
闻人错无视弟弟的窃笑,心里另有一番想法。
他对这位景娘子真是愈发好奇了。
“叫我副将备马,我待会儿进宫一趟。”
闻人矩愣了:“哥你要进宫干嘛?”
“你不是希望我和太子殿下搞好关系?”闻人错拿起自己的头盔,“我这不是要去了吗。”
“大哥你用什么理由去啊?”
闻人矩不解,要见太子明天早朝自然可以见到,干嘛要现在突然去。
男人勾唇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东宫里,景姚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头的几本话本,一旁的司裴正专心致志低头作画。
景姚实在不想再看眼前的书,起身绕到青年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梨!”
怎知司裴居然完全没有被吓到,连手中毛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景姚钻到他身前,探头看了看他画的东西,无非还是那几样——高山流水飞鹤古树兰花翠竹。
“真无聊。”
从小画到大,有没有点新奇的?
“不然,你画一幅我吧?”
景姚在他怀里转了一圈,面向司裴双手搂住他肩膀:“这个主意怎么样?”
见怀中少女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望着自己,司裴放下毛笔回搂住她的腰:“主意很好,但是就怕某人自己耐不住,没画几下就嫌烦了。”
“胡说。”景姚视线心虚地瞥向一旁,她也没有那么好动吧?
司裴玩心起来要逗她,勾起食指轻刮过少女鼻尖:“等哪天你睡着了,我给你画一幅睡美人图。”
“小梨!”
少女作势要去咬他喉结,只是还没下嘴门外忽然传来了明公公的通报声。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