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道正是妖界有名的一方大妖,名唤白齐,原型是只白虎。他脾气暴躁惯了,最是喜爱收集炉鼎美人,好色之名响彻六界,有不少姿色不凡的修士惨遭他势力的毒手,但可惜这妖怪狡猾不已,饶是仙界悬赏数万灵石至今却还是逍遥法外。
白齐这一嗓子倒是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那色眯眯的视线刮过宴焱的侧脸,目光又落在被衣襟摺叠掩盖之处,雪白的脖颈弧度优美,叫人打心眼里想看看这衣衫下的春色,白齐贪婪的瞧了一眼又一眼,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笑道:
“道友这么着急走是为何?修君不喜欢,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不如道友你就趁着这个好机会,在这儿挑一个好的主子,从了便是,这也是一方佳话呀。”
宴焱眉头一皱,步履微滞,将目光落在了那白虎的身上,思绪一顿。
什么主子?什么喜欢不喜欢?莫不是这人还想效仿邪修,再将人御作伥鬼?
但历经了修君一事,宴焱心下对这些莫名其妙开腔之人多了点提防,唯恐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断袖,于是不着痕迹的撇开一寸,道:
“别挡我的路。”
那白齐也不恼,笑眯眯的就开了口,又加几分筹码,企图让宴焱松口:
“灵石万两,随你挑选……”
他一面说着,一面往宴焱的方向凑了凑,低声狎昵道:“我这人最喜欢怜香惜玉了。”
宴焱眉尖一跳,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倒霉,又遇到了个断袖吧?
没等宴焱再开口动作,另一侧忽地又有人发话了,这一次是个状似修雅的魔头,手持一把白扇,笑吟吟的就插了话,虽说面上和善,但字里行间夹枪带棒:
“天下谁人不知白兄府邸佳人如云,这般美人到了你那,不是白白受苦吗?”
他笑着一合扇,随着‘啪’的一声,就是一道罡风猛的朝着白齐的方向飚去!
“不若白兄忍痛割爱,将他让于我如何?”
那修雅魔头正是六界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千手老鬼!百年前一己之力屠了南边闫州某个中型宗门,逃亡魔界,尚且逍遥至今。
这筵席,来的都是些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像是猜到了宴焱的想法,修君慢吞吞的从树梢里探出了个头,传音给宴焱,辩解道:“主人,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们这些人实在好用,不然我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你可要明鉴啊!!”
宴焱没理,干脆利落的将传音掐断。
那一道罡风赫然切下了白齐的一缕发丝,这下彻底惹恼了本就脾气暴躁的白齐,他怒喝一声,一拍桌子,就是站了起来,指着那魔头大骂出声:
“你个死东西!!胆敢抢老子的炉鼎??找死!!”
这么说着,白齐便攥紧了拳头,狠狠的越过了那木桌,径直朝着魔头挥舞而去!
他的动作粗鲁,力道又大,霎时间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将一众银壶玉桌都掀开来,拳头虎虎生风,那魔头也不甘示弱,轻举扇尖,对准了白齐,便是猛然一敲——
白光乍现,二人各负些伤处,脸上都挂了彩,打斗的地方更是狼藉一片。
高座上的木蕊皱了皱眉,瞧着这般闹剧,终于出声道:
“够了。而今主君既然不喜这人修,在座各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自会将他送予宾客。”
木蕊振声而谈,用了内力,将声音传入了筵席各处,瞧见主人家的话事人发话了,在座各位妖魔这才熄了点火气,将目光投向他。
“大打出手太伤情分,不若个投掷游戏,把这炉鼎当作彩头,如何?”
分明是决定宴焱的归处,但木蕊说这话时却只是轻飘飘的,连个目光都不曾在宴焱身上逗留,这一番言语,更是将宴焱如同物品般置换利益。
在他眼里,一介筑基散修能有什么主话的权利?能为他谋取些利益,便是这散修的福份了。
白齐听了木蕊这话,瞥了眼魔头,冷哼一声。
说到底,木蕊也不过是个用灵丹妙药堆砌到化神初期的妖魔,在场有不少人的修为都要比他高些,但修君尚且还在主殿中休憩,打狗也要看主人,落下了木蕊面子便同于不给修君面子,没人想得罪了修君。
虽心有不甘,但白齐和魔头还是沉着脸,坐回了位置上。
在场摩拳擦掌的妖魔还不在少数,一时间这筵席中又忙活开了,摆壶的摆壶,热身的热身,修君阔气,殿中备好的玉箭都是上乘的,随从们一溜的上了箭,就等着各位宾客们投掷呢。
只是——
本站在原地看戏的宴焱忽地冷笑了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好传入了筵席各处。
“把我当奖励?”
他顿了顿,舌尖一滞,像是有些气笑了。
“经过我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