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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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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陵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他简直就是……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淮舟还没有说什么呢。

那边,录玉奴突然仰起脸,泪痣在灯下如血滴般妖冶:

“摄政王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

“我自认为真心待世子爷,可我见摄政王,却未必真心待世子爷。”

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江淮舟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咬咬牙,还是说了句半狠不狠的话:

“冒着这么大的雨,陆哥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麻烦吗?”

他对陆长陵说不出很锋利听的话。

江淮舟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比较舍不得。

他知道,身边的每一份真心都极其可贵。

他见过太多虚伪的东西,也知道真的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北境条件那般艰苦,风沙万千,战场风云瞬变,永远弥漫着血腥和死亡。

如果不是陆长陵,蛮人的铁骑就会踏破边防线,边境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如果不是陆长陵,江淮舟在重伤围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带兵将他救出来。

他们在草原上结拜过,情同兄弟手足,更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

正因为如此,

所以江淮舟更希望得到陆长陵的尊重与祝福。

江淮舟抬眸,烛火在他眼底映出坚定的光。

他轻轻向前一步,与陆长陵四目相对。

"陆哥。"

江淮舟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知道,陆哥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

窗外雨声渐歇,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江淮舟继续说:

“但我江淮舟,此生从未如此认真过。”

“我叫你一声陆哥,是因为真心敬你、认你。”

“我尊重陆哥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抉择——即便你不支持我,我依然尊重你。”

闻言,陆长陵的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发白,眼底情绪翻涌如潮。

“可我也希望...”江淮舟的声音忽然有些哑,“陆哥能明白我。”

“世人如何看我,史书如何写我,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江淮舟忽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刺眼,像是少年时第一次随陆长陵出征的模样。

“我此生——”

“只想做自己认定的事,一定会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窗外。

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清辉透过雕花窗棂,雨后湿润的夜风穿堂而过。

凉意沁入肺腑,倒觉得清了。

陆长陵长舒一口气,月光在他眉宇间镀上一层银辉。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与决断:

"好,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夜风拂过,吹散了他肩上残留的雨气。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

摄政王抬眸望向江淮舟,眼底翻涌的情绪归于释然。

“等这案子了结,”

陆长陵顿了顿,

“若阿舟你还是想走,若他——"

目光扫过录玉奴,终是叹息,“真的愿与你同去,我自会想方设法送你们离开。”

这话说完,陆长陵忽然伸手,重重拍了拍江淮舟的肩膀。

玉扳指与护甲相撞,发出金玉之声——带着北境男儿特有的力道。

“需要我相助之处,”

月光下,陆长陵的蟒袍泛起粼粼微光。

“我也绝不推辞。”

雨后的青石回廊泛着湿润的光泽,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水洼映照成一面面碎银般的镜子。

陆长陵与北阙一前一后踏出院门,靴底碾过积水,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唯恐路上又下雨,青溪捧着两把青竹油纸伞匆匆追去。

——

寝屋内,红烛摇曳。

录玉奴斜倚在锦绣床榻边,赤足轻轻踢踏着褪下的官靴。

朱红蟒袍的衣带已然松散,露出半截如王的脖颈,上面还留有从前的痕迹,红梅落雪,点点红痕。

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很轻:

“世子爷,我倒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摄政王和睦共处。”

江淮舟解下剑挂在屏风上,闻言失笑:

“你们本就没有血海深仇。”

他走到烛台前,指尖轻拂过烛芯,“何必针锋相对。”

录玉奴笑了笑,眼尾泪痣在烛光下艳得惊人:“不知这太平光景能维持几时?”

闻言,江淮舟忽然上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拇指摩挲过那枚泪痣:

“今日在陆哥面前,故意气他是不是?”

录王奴眨了眨眼,长睫如碟翼,却抿着唇不肯答话。

江淮舟忽然单膝跪在锦缎脚踏上,衣摆铺展。

他仰首时,轻笑一声。

录玉奴还未及反应,便被擒住了下颌。

朱红蟒袍的主人被迫俯身,一缕青丝垂落,扫在江淮舟鼻梁。那颗妖冶的泪痣近在咫尺,随骤然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惊心动魄,实在动人。

"唔..."

所有未尽之言都被封缄在这个吻里。

江淮舟的拇指抵在他喉结处,感受着皮下急促的脉动,薄薄的皮肉下跃动着漂亮的生命力。

唇间的香混着,在唇齿间酿成令人眩晕的甜。

朱红蟒袍的广袖垂落,恰好盖住江淮舟半跪的膝盖,如一朵盛放的芍药将人温柔包裹。

夜风拂过纱帐,将最后一点烛火也吹熄了。

窗外月色如练,轻柔地漫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铺开一层银纱。

夜风挟着雨后湿润的花香穿堂而过,纱帐被拂起温柔的弧度,似情人低语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帐里。

江淮舟的指尖穿过录玉奴散落的青丝,发梢扫过腕骨,带着淡香。

月光描摹着那人眼尾泪痣的轮廓,像宣纸上晕开的一点朱砂。

夜风忽然转急,惊动檐下铜铃。

叮咚声里,录玉奴的朱红蟒袍滑落肩头。

那袭朱红蟒袍自榻边滑落,宛如一朵盛放的芍药迤逦于地。

金线绣的腾云蟒纹在月光下泛着暗芒,衣摆铺展成艳丽的花瓣,将玄色官靴半掩其间。

江淮舟的指尖勾住最后一带,丝绸滑过掌心的触感让他想起北境春日的融雪。

那颗泪痣正巧映在江淮舟俯身的阴影里,像雪地里的一粒朱砂。

带着喘的尾音被吞没在呼吸间。

996抱着瓜子,毛茸茸的焦黄的一小团,黑豆眼倒映着透出暖光的窗棂。

系统面板在月色下自动刷新:

[当前环境温度:22℃]

[风速:3级]

[建议:今夜宜相拥而眠]

小仓鼠996默默把最后一条提示关掉,异常的轻车熟路,它滚成一团毛球,抱着瓜子迅速逃离现场。

——非礼勿视嘞。

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996毛茸茸的后脑勺却撞上一枝初绽的海棠。

淡粉花瓣簌簌落下,有几片正巧飘进未关严的窗缝——

落在散开的衣带上,一片沾了枕畔未干的水痕,转而落在地上的衣服堆里。

夜风忽然转了方向,将满院花瓣都送进屋里。

那袭朱红官袍被吹得微微颤动,衣角之蟒在月下流光,恍若,真的要在满室春色中,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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