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舟一开始凑上去时常得挨上几句骂,后来把外头的冰捂化了,却能露出里面世间难得的柔软的心肠。
好说歹说,才花了一年时间交了这个朋友。
江都嫡系生来就是要上战场的,江淮舟是江都王嫡子,也是独子,在中京呆了三年就离开了,此后,再也没有见到沈斐之。
但是两人仍然书信往来,千山万水,严寒酷暑,不曾断过。
算是情谊非凡。
“世子爷何必这般动怒。”
录玉奴看着江淮舟的失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带有些许挑逗意味地点了点江淮舟紧绷的肩膀。
江淮舟皱眉:“别碰我!”
这种狎玩意味十足的触碰,对于此刻愤怒至极的江淮舟来说,无疑是被视为挑衅。
录玉奴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软筋散的药效还没过,今夜世子爷自然不得不任由他施为。
录玉奴用力一按,就像是在对付一只纸老虎,轻易地将江淮舟重新按回了床上。
江淮舟被推回床上,只能愤怒地瞪着录玉奴,眼中闪烁着怒火。
而录玉奴则毫不在意,反而悠然自得地站在床边,欣赏着江淮舟这难得的失态模样,看了一会,又捂嘴笑了起来。
“放心,‘沈斐之’是死是活,完全取决于世子爷啊。”
笑够了,他放下手,又去摸江淮舟的脖颈,冰凉的手落在温热的脖子上,冻得江淮舟一个哆嗦。
美人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勾唇笑笑,眼里铺天盖地的毁灭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威胁意味十足地说:
“世子爷听话,‘沈斐之’就还能活着,否则……”
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并不难猜。
“……”
几个瞬息之后,江淮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录玉奴好想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他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捻起来朝着江淮舟晃了晃,
“意思就是,世子爷若是愿意吃了它,便算是听话咯。”
“……”
江淮舟冷冷的看着录玉奴,他知道自己纵使是拒绝,眼前之人也能叫人来强行掰开他的嘴逼他吃下去。
江淮舟利落地拿过来吞下了,很小的一颗,不需要和水就能吞下去。
见江淮舟愿意配合,录玉奴满意地笑了笑,不过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急切,而是以一种不紧不慢的优雅姿态,缓缓屈膝,轻盈地上了床榻。
这阉人身形如柳,朱袍下的腰肢不盈一握,飘然间已坐在了江淮舟那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录玉奴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轻轻地依偎在江淮舟宽阔的肩膀上。
江淮舟:“……干什么。”
录玉奴朝着江淮舟抬眸,见江淮舟一副端坐在床榻之侧,一副不可侵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并不着急,因为,今夜……很长呢。
思及此处,录玉奴勾起一抹诱人的媚笑,那双狐狸眼闪烁着勾魂摄魄的光芒,仿佛能摄人心魄。
身上那原本阴冷的气质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媚态,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只狡黠的狐狸精。
录玉奴抬头看向江淮舟,话语间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腻歪的情意,只听录玉奴轻声唤道:
“江郎。”
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
这个称呼实在莫名其妙的亲昵。
江淮舟眉毛皱得更紧了,他一脸古怪地看着录玉奴:
“你发什么疯。”
见江淮舟垂眸看过来,录玉奴心中的戏谑之意愈发浓烈,肆意地凑近江淮舟,那双狐狸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靠近江淮舟的脖颈,鼻尖在江淮舟的颈间轻轻摩擦,像一只小狐狸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说实话,很痒。
那人鼻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带着一股冷香。
真的很痒。
江淮舟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因极力忍耐而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都不遮掩半分,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调戏!
实在无礼!
真是……
江淮舟憋了一肚子的骂骂咧咧,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到沈斐之还在这人手上,嘴里的脏话到了喉咙,也硬生生的忍住了。
江世子从出生开始就没受过这等侮辱。
他算得上是半生顺风顺水,又是江都王的独子,被惯着长大,后来被送去了北境历练,也颇受统帅照拂,能和军中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的。
北境那风沙卧雪都没能叫江世子吃瘪,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
谁成想,这会儿入了中京,反倒吃了个大瘪。
忍,忍,忍。
忍住。忍住。
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见江淮舟不作为,录玉奴的举动越来越大胆,他甚至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江淮舟的颈侧。
那湿漉漉的触感让江淮舟的身体猛地一僵。
江淮舟顿时瞪大了眼睛,动作飞快地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那一块被舔到的皮肤,瞬间憋红了脸。
他满目愕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