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君也是没想到钱萍能这样跟一个孩子计较,抱起宁迦定就冲着钱萍说,“嫂子,我还叫你嫂子是看着爸妈和大哥的面,你要是再这样不客气,我跟宁均可不会再这样任由你揉捏了。”
就是这一出叫两家关系开始僵持起来,除了平常逢年过节其余时间基本不太碰面。宁均有次回来跟郑晓君说他大哥替钱萍道歉,然而郑晓君不肯接受。
虽然一面是大哥一面是老婆,宁均还是选择了自家老婆,等后面过了几年两家关系才慢慢缓和。
这场所谓的约饭,宁迦定瞧不上也不想去,他光是听到那句宁思如非要他去不可就觉得没什么好事,也不知道她是想来炫耀还是干什么。
宁迦定不想看这出戏,压根充耳不闻。
郑晓君替宁迦定拒绝过一次,后头钱萍那儿消停了一会儿,再邀约时就已经是在宁家一家三代齐聚的日子里。
他这位婶婶直接当着宁家二老的面在餐桌上说,“迦定,你是不是不给婶婶和思如面子,不是说好了下周一块儿吃个饭,怎么一直推脱,思如可是一直盼着你去。”
宁迦定听着觉得餐盘里的菜真是嚼之无味,他看见钱萍那张嘴脸心里就在想,你两谁呢,脸这么大,还要别人给烙面。
虽然宁迦定爷爷奶奶平时对他还算温和,这会儿这种情况他也不敢拒绝,怕到时候场面闹太难看,最后想了想干脆应下了这场邀约。
宁迦定一直到入座脸都是麻的,他当时在宁家吃饭就听说了许式南和宁思如最近在商议订婚的事,八字没一撇的风波到了这儿才初现眉头。
得亏那天吃饭宁思如不在,不然宁迦定就得全程对着宁思如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虽然现在也是一样。
宁迦定坐下的时候就觉得这场名义上的家庭小聚对他够敷衍,一张四人的餐桌,随着宁迦定的到来就随意搬了个座位放在过道一端,简直滑稽可笑。
不像特意约宁迦定过来,像是叫他过来凑数。
宁迦定感觉自己可能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他是拐出来的那个转角,餐桌上唯一身份有点违和的人。
丈人丈母娘和女儿女婿,好端端的餐桌上多出了个和三方都不太亲近的侄子表弟兼同学。
宁迦定简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还真的笑了出来。
餐桌上的人都向他看来,他抬头独独对上了许式南的视线。
男人的眸子沉黑看不出情绪,穿着身黑灰色的西装打着考究的领带,坐在那儿自带着一种傲视其他人的气场,不知道是刚从公司过来还是特意穿得这样正式。
宁迦定收回视线,注意坐在他右手侧的宁思如倒一反往常,脸上没什么得意,就连笑容都扯得勉强。
宁迦定其实挺久没跟许式南见过面了,两人的生活没有任何可以重合的轨迹。许式南是青年才俊,宁迦定是待业人群。
上一次两个人见面,掰着时间细数过去大概还是去年的高中同学聚会。
那会儿沈晓渔打电话来通知他,宁迦定跟大学同学合办的工作室简直叫他焦头烂额,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没有创业天赋。哪怕他对工作室也没有出多少力,但还是不自觉地将其与自己挂钩。
宁迦定听说是同学聚会后,没有一丝迟疑地说不去。沈晓渔磨了他半天,打过几次电话来,说大家忙难得有时间重聚,以后再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说歹说最后他才堪堪带着个怀才不遇的艺术家称号出门。
至于搞什么艺术,宁迦定没好意思说是荒废艺术。
所以说呢,人生很有意思,上一次两个人站在聚会,身边各自有着不同人的聊天。
他听见有人问许式南的恋情,许式南说还没什么情况。
现在两个人坐在一张桌上,许式南可能即将要跟他沾亲带故,往后每年可能都不可避免地要见面。
宁迦定没由来地对设想到的这种情景感到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