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机灵上前跪下,嘴替解释,“老爷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小姐听闻老夫人院里有个小丫鬟很会梳头,今日便想让那丫鬟帮忙打扮……”
接着把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言语用了春秋手法,责任都推了出去。
白婉婉扑在张氏怀中假哭,“呜呜,娘,我手好疼。”
张氏心疼不已,愤怒瞪向老夫人控诉。
“母亲,儿媳知道夫君非你亲子,您不待见我们,可不管怎样您都是名分上的长辈,儿媳与夫君也真心孝敬您,您还有什么不满?”
“若您有不满,尽管朝着儿媳与夫君来便是,何苦为难婉婉一个10岁的孩子……”
“呜呜,伯爷,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氏开始哭起来,其余证据都没有,单凭丫鬟一面之词,就要给人定罪。
因为老夫人在府中虽已经是透明人的地位,但到底还是长辈,逢年过节也是要出席各种重要场合,她这个做儿媳的,照样要伏低做小。
张氏对此心中有诸多不满,如今借着女儿的事,自然要出手打压。
忠毅伯当然帮着妻女,直接失望地顺水推舟道。
“母亲,您真的是令儿子太失望了,婉婉不过10岁的孩子您都不放过,您真的是……罢了,明日儿子就让人送你去郊外的庄子,那里山清水秀,最适合修养身体,您老好好过些清闲日子吧。”
听到几人三言两语就要把自己送庄子去。
老夫人再次气笑。
这是真把她当泥人,随便捏是吧?
“啪啪。”
老夫人抬手就狠狠给了忠毅伯和张氏一人一个巴掌。
两人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母亲!”
老夫人冷笑道。
“还知道我是你们母亲啊?没有任何证据,单凭丫鬟一面之词,就要扣我的罪名,你们可真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儿媳。”
“白正德,你这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我替嫡姐占着伯爷正妻的位置,没有私心地为你们兄妹守住嫡姐的嫁妆,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能顺利继承忠毅伯府的爵位?”
“我告诉你,这京城被养废,被悄无声息弄死的原配嫡子多了去,我没有亲生的儿女,又是谁干的,你别说你不知道。”
“白正德,你们欠我天大的恩情和愧疚,不好好奉养我就罢了,如今还敢把我送去庄子,是打量我心软,真不敢去衙门告你不孝是吧!”
提起往事,忠毅伯神色也不好。
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欠了什么恩情。
继母嫁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快成年说亲了,就算没有继母帮忙,他觉得也能靠自己继承爵位,根本不怕父亲再娶妻生幼子。
都是外婆太谨慎,非要把这个继母塞过来。
若不是看在对方确实对自己和妹妹真心,还因此被外婆绝了子嗣,他才不会奉养对方,早让对方去下面陪父亲了。
忠毅伯沉下脸,“母亲,您虽是我母亲,但您嫁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15岁了,您于我不过名分母子,连养育之恩都没有,何谈天大恩情?”
“再说了,我们现在说你打婉婉的事,你提这些往事有何意义?”
“您是长辈没错,可也要讲道理,儿子就没见过哪家长辈,能对一个10岁孩子下毒手的,便是去了衙门,儿子也不惧……”
其实他还是怕这个继母去衙门闹的,毕竟这是个以孝治国的时代。
只要继母敢去衙门状告他不孝,即便他能脱身,这也将成为他的污点,成为政敌攻击的目标。
忠毅伯自觉他的本事,还没大到能让别人忽略他的名声,这些方面还是很在意。
他现在硬气,只是有所依仗而已。
忠毅伯威胁道,“母亲,您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和身后事,难道就不在乎陈姨娘(老夫人母亲)吗?”
“徐家若是出了您这么一个败坏家族名声的不孝女,祠堂还能容得下陈姨娘的牌位吗?母亲年纪大了,就应该好好养老,莫要整日里生事为好。”
古人非常重视身后事,尤其是女子,死后牌位不能进夫家祠堂,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是很严重的惩罚。
老夫人心中气血翻涌,努力压下恨意,突然转怒为笑。
“你们把事情做绝,我又何惧死后成孤魂野鬼,徐家那肮脏之地,牌位不留也罢!待在里面才是脏了转世轮回的路!”
“你既不怕去衙门,那我就去衙门,当着满京城百姓的面,与你好生说道说道,让大家都听一听老伯爷是怎么死的,你和张氏又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事……”
说到这里。
老夫人看向白婉婉嘲笑,“认贼作母的东西,自己被人养废了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
忠毅伯和张氏当场脸色大变。
两人气急败坏呵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