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妙爱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吴府医也是聪明人,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丞相没管他们,自己先走了进去,走至床边,将床帘掀了起来。
他看向没有跟过来的房妙爱,“人就在这里,你过来看看。”
房妙爱应了一声,走到床边查看床上人的情况。
床上的人脸色黢黑,身形魁梧,手掌粗大。
此刻,嘴唇与眼下都泛着乌青,燕郊耳边隐隐有血迹。
房妙爱在床前蹲了下来,搭在床上人的脉上,闭目静静感受指尖来自另一个人脉搏的跳动。
一息四至。
完全没有问题。
她倏的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丞相,打算说话,又想到了什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首道:“吴府医,你也来看看?”
吴府医观她脸色,去又没从他脸上发现任何情绪,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只好自己上前去看。
房妙爱站起来退至一旁,给吴府医让出位置来。
一旁的丞相默不作声,先前看着还在着急,此时却看着半分没有着急的样子。
吴府医也先关了床上人的面色体型,随后在也床前蹲下手,搭在了对方的脉上。
他闭着眼,眉心微皱,“这……这……”
丞相此刻作声,声音中似还带着些许急切,“怎么样?他身上的毒还能解吗?”
吴府医“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个什么,只是脸色越发不好了,看着让人心慌慌的。
房妙爱倒是优哉游哉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的翘。
她这个时候甚至起了闲心,打量这个屋子里面的摆设。
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物品都是放着丞相住出来的,她仔细看了看,没能发现一点不同。
除了此间不见一点阳光外,甚至观察到细微处,还能看到一星半点的生活痕迹。
她在那些生活痕迹上留了些心,看了丞相一眼,随后又恢复方才的样子,沉默站在一旁。
丞相面相带着关切,等着吴府医说出个什么来。
良久,吴府医睁开眼“唉呀”一声,无奈道:“恐是不好,这歹人手段毒辣,让我一时不知如何下手,这兵部尚书日后怕是要做一个不能动、不能言、不能睁眼的活死人。”
“噗嗤!”
房妙爱听到吴府医这番言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吴府医立刻怒目而视——有黑布遮着,谁也看不清,但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怒气。
“你笑什么笑,先前把脉,你啥也把不出来。此时站在一旁,我将脉把出来了。兵部尚书的情况说了,你又在笑什么?是在笑你自己无能吗?”
房妙爱反唇相讥,“当然是在笑你的无能。什么不能笑,不能言,不能动的活死人?遇上你这等庸医,怕是正常人也得让你医残了。”
“庸医”这个称呼,可以点燃任何一个大夫的怒火。
吴府医站起来,也不管其他什么了,破口大骂:“你才是庸医!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庸医!在这里咄咄逼人!无能!庸医!”
房妙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