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今晚上也没有惹她啊?
随潮生收回眼神扭开头说:“好,那就先到翠英谷再说,你们于我有恩,林蚀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依彩眼神微动,语气感激:“潮生,林蚀出现得太过离奇,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若是你们也没有办法,那便是我们苗疆应有的劫数,毕竟最后还是要我们苗疆人自己承担,恐怕才能驱散‘吃人’的林蚀。”
荣青甩开沉闷的情绪,敏锐地察觉到依彩最后那句话别有意味,联想到她嘴里所说的族人各为两派。
难不成林蚀的出现,是降临在苗疆的诅咒?
李有崖突然咳嗽起来,几人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依彩飞快瞥他一眼,耳尖微红。
“依彩,你且说说林蚀最开始是怎样出现的,有没有什么预兆,总不可能是突如其来吧?”李有崖询问道。
依彩听完,表情有些微妙,似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她手忽地从桌上垂落下去,眼神也随之滑落。
“虽然族中人都不愿揭开这层纱布…”依彩说,又轻抬眼眸看向旁边李有崖,一字一句道:“是诅咒。”
依彩状若回忆,眉间慢慢爬起股哀愁:“林蚀的出现不是偶然,早在前一代圣女西去前,她就告诉我,森林会带来吃人的诅咒,那是我们苗疆欠下的债孽。”
屋外树上的夜鸮早已没了动静,这片夜色里,只有屋里的几人还在静静聆听依彩口中的故事。
“我继承圣女职责后,就将前代圣女说的这番话转述给了族中长老,可他们听见后,都说是前代圣女死前的胡话,可他们脸上的神情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所以,直到第一起林蚀吃人被发现,我就知道前代圣女所说的诅咒降临了。”
依彩将眼神放到翻起肚子睡觉的箐灵兽上面,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荣青听完一口气提上胸膛,果真是诅咒啊…
“所以你想要隐瞒族人争斗真相的原因,其实是解决诅咒的真正办法吧?”荣青说。
依彩惊诧地望了眼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荣青说:“既如此,我们会帮你们的,就算是为了替我朋友找到解蛊的办法,那苗疆也得先安宁下来,我们才有机会去谈论这些。”
她说完瞟了眼随潮生。
二人心意相通般,互相对视起来。
荣青唇畔微起,又不自然地垂眸收回眼神。
毕竟要解蛊的是他们两个,眼下苗疆怕是乱成一团,若是不摆平林蚀,恐怕苗疆人也没有心思替二人解蛊。
更遑论还有最坏的一个结果,那就是苗疆人也没有解除生死蛊的办法。
案几上的烛光无风轻动,映在墙上的几人身影也随之晃动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祝姝忍不住开口:“我师父信中所提,怕也是林蚀这事儿,咱们几个都能从千年妖蟒的口中活下来,难不成还怕林子吃人不成?”
李有崖也弯起眼睛对依彩笑道:“祝姝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下山历练增长见识,先前从未听说过还有林子吃人这种事,倒真是得去见识一番。”
依彩看向李有崖和祝姝,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要再担心啦,我们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事儿呢。”荣青出声安抚神情有些哀愁的依彩。
随潮生瞧她一眼:“你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
不如先前一般,要是听到随潮生挖苦的话,荣青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和他争斗争斗。
她只是淡淡撇了眼随潮生,嘴里打了个哈欠:“既然商量好了,那就睡觉吧,太困了,太困了,我明日可以申请赖会床吗?”
李有崖轻笑出声:“可以啊,我也申请赖会床。”他又看向依彩,“那今夜依彩暂时住下吧,明日一同启程。”
依彩又是飞快瞥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声如蚊吶地应了声。
随潮生临走前看向荣青,她依旧是热情洋溢地拉着依彩说些话。
脸上的表情荡漾地像朵花儿,就像今早她看李有崖的表情。
心烦,他扭过头。
手不自觉抚在胸口,里面还放着口中丢了的荣青发带。
干脆真丢了算了。
李有崖在房门口喊他:“潮生,快进来呀!”
随潮生看过去,冷着一张脸:“来了。”
李有崖摸摸鼻头,这娃咋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