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府内,烛影摇曳,昏黄的光晕笼罩在堂中,映得元帅那张威严而深沉的面容愈发显得阴鸷。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每一道纹路,都是权谋与杀伐的印记,深深刻入骨髓。
男人端坐于高椅之上,身形虽显老态,却如一头蛰伏的猛虎,目光如炬,冷冷落在胡苟身上,眸中似有深潭,波澜不惊却暗藏锋芒。
他微微颔首,声音浑厚低沉,带着几分赞许,却又藏着无形威压。
“此次你做得极好,果然未曾令我失望。”
言罢,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片刻后,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
“你去趟医院,以我的名义慰问首相。看样子,他也活不长了。”
胡苟闻言,立即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至极,低垂的眉眼掩去了眸中情绪。
声音清冽如玉,满是谦卑:“是,元帅。”
语毕,他退后几步,动作流畅而恭谨,转身离去时。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仿佛刻意控制着节奏,生怕露出一丝破绽。直到走出元帅府的门槛,他才微微抬眸,眼中忽明忽暗。
回到离元帅府一街之隔的官邸,胡苟脸色渐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入书房,扫过桌上那封迟迟未有回复的密信,眉头紧锁,仿佛那封信是一道未解的谜题,令他心神难安。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浪士们的住宅处,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心头一紧,连送密信的人都迟迟未归,不知所踪。
胡苟放下听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凌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低声自语,“难道是浪士在外遭遇了不测?”
他的思绪如飞梭转动,脑海中浮现出两种可能,一是与他所查之事无关的意外,另一种则是与他所查之事密切相关。
然而,他所查之事与任何政党势力都毫无瓜葛,若是巧合遭遇意外,又怎会连送信的密探也同时失踪?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胡苟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似在黑暗中捕捉到了微弱的希望,那光芒转瞬即逝,却足以点燃他心中火焰。
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
“难道,真的与她有关?”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随即,兴奋又被一层更深的疑虑所掩盖。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自思忖,谁会因为他寻找姜莱而断了线索?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找她?
胡苟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昏暗的天际。他紧攥窗框,要将那窗框捏碎一般。
“姜莱。”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他无法摆脱的执念。
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已无路可退。
小姜轻手轻脚地推开宅院的门,回头望了一眼躺在贵妃椅上的山小姐。女人闭目养神,似睡非睡,手中轻摇一把绣着云纹的团扇,姿态慵懒如画。
小姜低声说道:“山小姐,我去山里摘些野菌,晚上给您炖一锅菌菇汤,补补身子。”
女人并未睁眼,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小姜转身钻出宅院,脚步轻快,心中却隐隐有些忐忑。她并非真的要去摘野菌,而是想趁机回家看一眼。
那间与姜莱共同生活的小屋,早已成了她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她沿着山间小径快步走着,可山路蜿蜒,雾气弥漫,她竟一时找不着下山的路。
正焦急间,忽然听得一声清脆的鸟鸣,抬头一看,一只云雀从树梢间飞过,盘旋在她头顶,似是在为她引路。小姜心中一暖,知道这是山小姐的手笔,便跟着云雀一路前行。
不多时,她终于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
远远望去,屋外的田地竟不再是荒草丛生,烂掉的瓜果蔬菜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屋门口的杂草也被铲除一空,是有人打理过的光景。
小姜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屋门外,忽然发现门口立着一个小小的木质信箱,古朴而精致,显然是新做的。
她心跳加速,赶忙掀开信箱盖,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
小姜拿起信,手指微微颤抖,仿佛那封信有千斤重。她推开屋门,走进屋内,熟悉的陈设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姜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