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没有猜错,是烛蛇的双眼做的。”
邓辛坐在轮椅上望向远处那片绿色屏障般的树林。
新历九百一十九年,那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天下动荡不安,各种思潮与势力交织,每日里风波迭起,令人难以预料。
父亲曾远渡重洋,游学归来,带回了一块铁制的奇物,赠予邓辛,说是称之为相机。父亲告诉他,这相机能捕捉瞬息万变的景象,只需轻按快门,便能将那一刻的光景永远定格。
邓辛从小便对新奇之物充满好奇,每当父亲讲述海外各类故事时,他总听得如痴如醉,似乎每个细节都蕴藏着无穷的奥秘。
他也常常捧着相机对窗外的风景反复练习,仿佛透过那小小的镜头,能窥见整个世界。
然而,好景不长。突如其来的暴乱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城中一片混乱,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冲突与暴力。父亲不幸卷入其中,最终在混乱中意外离世。
那台相机,成了邓辛心中永远的痛,见证了父亲的消逝,也成为他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次年,邓辛重返校园,与同期的好友时常携带相机,一同探索附近的山林。
一日,他们在黄土坡上听闻村民们讲述洞窟的传说。正值少年意气风发之时,岂能不前往一探究竟?
月黑风高的夜晚,邓辛与好友在洞旁的大石头后坐下。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夜鸟鸣叫打破宁静。
“你说这洞里真有龙吗?”好友仰望天边的圆月,慢悠悠地问道,
“以前听我姥姥讲过,雷雨天若听到巨大的牛叫声,那就是龙。”
“我是不信这些传说的。”
邓辛回应道,目光紧锁在不远处的洞口,
“但村民不是说洞里还有些奇怪的声音吗?我怀疑这里可能是匪徒的藏身之所。督办的人不管事,若是拍到证据,我立马上报给青年团。”
刘秦转头看向邓辛,只见他正死死盯着洞口,仿佛要透过黑暗看穿一切秘密。
刘秦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一直羡慕邓辛家境优渥,从小衣食无忧。刘秦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邓辛胆大,无论做什么似乎都不惧怕。即便失去了父亲的庇护,那股勇往直前的劲头依然不减。刘秦曾见过他在暴乱后的废墟中独自穿行,手中紧握着相机,要用镜头记录下一切残酷与真相。那时的邓辛,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与执着。
山道上传来悉悉窣窣的声响,两人立刻屏住呼吸,邓辛也将头收了回来。
只见一行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朝这个方向走来,其中两人手中举着火把。邓辛微微侧头,那群人的面貌在火光下渐渐显露出来。
“不是东华人!”邓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些有着大鼻子、轮廓线条硬朗清晰的洋人。
二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紧张与不安。
“怎么会有英洋人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山间土坡上?”刘秦心中疑惑不已。
而邓辛是见过洋人的,父亲甚至有几个在英洋国朋友。但这样的服饰,无论在何处他都从未见过。
那行人共有七人,他们站在洞窟口,将手中的火把插入黄土之中。其中一人显然是他们的领头者,他取出一尊形态诡异的雕塑,置于洞口中央。
随后,旁人递给他一个玻璃罐,他将罐内的液体洒在雕塑上,然后用剩余的液体在地上写写画画。其他六人在这一过程中缓缓走入洞内,最后那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整个过程显得既潦草,却又令人难以捉摸其意图。
刘秦与邓辛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惊疑不定。
“喂,你干什么!”
刘秦一把拉住起身欲往洞口探去的邓辛。
“我得去看看这群洋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先下山,去找村民带人上来!然后找个电话通知督办,说疑似发现了间谍!”
邓辛说完,便从大石后走了出去,手持相机,弯腰疾步向洞窟方向走去。
刘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听从邓辛的吩咐,急忙往山下奔去。不料刚到半山腰,便遇上了前来烧纸祭祖的村民。
他用最简短有力的话语告诉村民,山上有洋人间谍,需速速报官。几位大哥义愤填膺,连连应诺,飞奔下山后,刘秦才大喘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原路返回洞口。
此时,洞口处的邓辛发现,雕塑还在原地,上面淋的是?
凑近一看,是血!他拿出相机用衣服盖住闪光咔嚓一张。
“轰隆”巨响突然从洞内传出,整个山都随着巨响震荡。邓辛犹豫一瞬后,绕过雕塑沿着洞壁往里摸索。
潮湿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逐渐深入漆黑一片。
他听见前方传来低沉的呢喃,声音越来越近,邓辛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是那七人围成一圈站在一起念叨着什么。就在他准备拍下一张照片就跑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黑蛇从洞穴的阴影处缓缓爬出,盘踞在那些黑袍人中间,鳞片竟闪着幽幽荧光。
那个领头者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黑蛇突然定住,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
邓辛屏息凝视,只见那人从袍下抽出锋利的刀,刀刃在蛇身的光芒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他缓缓走向蛇头,手起刀落,将巨大的蛇眼剖了下来。伤口处立刻涌出大量紫色的血液,溅在洞穴的石壁上。
然后,那些黑袍人突然消失了,就在邓辛眼皮子底下突然没了。他不可置信的愣住了,眼前仅剩下那条空洞眼窝的巨蛇。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颤抖的声音“邓辛…我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