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他的手伸到周围人面前“各位可为我作证?这人手上分明有降真香的味道,我的玉佩定是他拿走的。”
“你既拿了别人的玉佩便还回去吧。”有人出声。
可那人确实拿不出玉佩。
“既然如此,那便去官府吧。”
沈韫作势要押走他,他吓得求饶“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回玉佩。”
他带着柳祈和沈韫走了许久,穿入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
“还有多远?”沈韫问。
“就快了,前面就是。”
前面似乎没有路了,沈韫察觉到不对劲,可他却突然从袖中摸出来一把匕首划向沈韫的眼睛。
沈韫旋即往后一仰,锋利的匕首只是轻轻划过她的脸。
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热热的。她伸手一摸,指尖染上了鲜血。
身后突然冲进来两个手拿匕首的人,奔着他们的性命而来。
这人故意将他们引到此处便是为了杀人灭口。
沈韫抽出短剑劈向那人的手腕,匕首瞬间从手中脱落,他痛苦地捏着手腕倒在地上。
“躲好。”她站在柳祈身前,头也不回地道。
巷口的两个人都会些功夫,可与沈韫比起来又逊色太多。
沈韫持剑挡在柳祈身前,恍惚间柳祈仿佛看见了提着剑拼死护住他的母亲。
这个傻子,都跟她说了不要学剑,她竟还是学了。
趁着沈韫分心,身后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借机袭击沈韫。
柳祈抢先一步夺走地上的匕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他的右手已废,柳祈狠狠踩在他本就受伤的手腕上,俯首看他。
他疼得身体扭曲,却无法反抗。
柳祈蹲下身,高举匕首便朝着他的手心刺下去。
他的目光阴鸷,这样凶狠的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温润公子的脸上。
匕首刺穿了骨肉,插进土中,血溅到了柳祈的睫翼上,他明明在笑却让人寒意入骨。
那人怕得要命。
却听见柳祈说“真可惜,这把匕首本该插进你的心脏。”
柳祈真的想过杀了他,可眼下他们还要留在复州,他不能杀人。
“柳望月!”沈韫回头时大惊失色。
柳祈的睫翼上还挂着血,他抬起头,十分从容地冲着她笑“怎么了?”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开了荤腥的狐狸。
“快起来,离开这儿!”
沈韫带他先行回到了曲水。
“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她递过去一方热帕子。
柳祈慢条斯理地擦着血,之后又从袖中将那把匕首摸了出来。
沈韫惊呼“你把这个拿回来干嘛?”
“你仔细看看这把匕首有何问题?”
沈韫将匕首洗净,一看便知道柳祈的意思了。
“这把匕首的刀柄上镶有玉石,刀刃有纹饰,匕首的主人非富即贵。这匕首不是他的东西。”
柳祈点头。“没想到复州偷盗竟如此猖獗。”
“昨日听说复州百姓不是赋税便是还债,偷盗盛行一定跟这个有关。只可惜没问出银铃的下落。”
说来奇怪,裴决和梁昭本应该在茶肆外接应他们,可他们离开茶肆时并未看见二人,他们到此时竟也还未回来。
柳祈猜测“也许裴怜山在茶肆外看到了可疑的人。”
他的猜测不假。
在茶肆内乱成一片时,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从里面匆匆出来,那人走路姿态硬挺,似是军中之人。
裴决毫不犹豫便跟了上去,却在过桥时被对方甩掉了。
那人竟如此警觉。
如此看来便更加可疑。
裴决和梁昭将桥两头的地方找了个遍,突然发现一家铁匠铺。
铁匠背对着他们,身形与刚才那人十分相似。
裴决上前询问“此处可否制兵器?”
锻打的动作未停,铁匠道“你要制什么兵器?”
“你看看这把剑如何?我想融了它重新造一把。”
铁匠转过身,他身上的羊皮褂子带着热气,眼睛上蒙了一层特殊的布条。
他将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递回给裴决“这个打不了。”
“为何?”
这把剑上有七星龙纹。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并非来打兵器的,他也知道自己逃不掉。
于是他隔着布条平静地看着裴决“这是御赐的宝剑。我虽不知道你的来意,可我只是一个铁匠,实在不知有何能耐能让大人亲自找来?”
“今日你可去过茶肆?”裴决问。
“没去过。”
“你一直都在这儿?”
“没错。”
这样的回答打不消裴决的疑心。
“你可听说了茶肆发生偷窃之事?”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想查不妨去官府问问,来我这个铁匠这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不愿配合,裴决也不想将此事闹至官府。
于是他再次无功而返。
他离开后,铁匠拆开眼上的布条,目光落在裴决的背影上。
他的眼神凶狠,实在不像一个铁匠。
布条拆下,露出他眉上的短疤,疤痕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