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有猫叫声,门被人推开,一阵风灌入。
“掌柜,人都在这儿,我已经将他们的手脚绑住了。”
一个娇媚的女声入耳“一个重金悬赏的逆贼,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人,还有两个朝廷的宝贝,这样的筹码足够跟狗官府好好谈谈了。”
“娘子这次一定能问出许郎君的下落。”
猫叫声似乎离得更近了,柳祈的胸口突然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踩了上来。
“翻雪,快过来。”女人对着白猫唤道。
白猫抬头,对着主人叫了两声,双脚轮番踩着柳祈的衣领处。
女人察觉异样,上前将白猫抱入怀中,瞥见柳祈衣领处露出的一根编绳,绳下似乎有一个坠子。
她轻轻将编绳挑起,那只细腻如脂的玉哨便露了出来。
绿衣少女惊道“他难道还有援手?”
女人眯起眼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玉哨。
玉哨上尚有他身体的余温,如此细腻的料子只拿来做一只哨子不可惜吗?
她将玉哨翻了个面,一个简单的纹样便出现在眼前。
只有几笔,却再眼熟不过。
是青鸟纹!
五年前,一封印有青鸟纹的信带走了她的夫君。她苦寻了五年,竟在今天又看见了这个纹样。
怀中的白猫悠闲地晃着尾巴,女人将玉哨放回原处。
“你说他叫柳祈?”
“是。听说他的父亲是太傅,他是柳家唯一的子嗣。”
太傅之子,和我夫君有何干系?
看来这人还暂时不能交出去。
“把人看好了,他一醒你便来找我。”
“好。”
彻底失去意识前柳祈只听到了这些对话,之后他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的家雍容华贵,他看见了母亲的面容,蛾眉皓齿,气啸若兰。
母亲还是对他说着同一句话“琛儿,你的名字是你父亲取的。琛,是珍宝的意思。”
可他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天将微亮,沈韫先醒了过来。
一张狭小的床上挤了四个人,沈韫艰难地翻身坐起,看了眼躺在身旁的两个男人。
梁昭背对着她,呼吸平稳。
柳祈面朝着她,眉头紧皱,含糊不清地唤了两声母亲。
看样子昨夜那酒中的药可真是足,竟让他们一觉睡到了现在。
可是谁会对他们下药呢?
他们只顾着和裴决周旋,竟让那人钻了空子。
沈韫动了动胳膊,发现绳索紧得出奇,她费了好些功夫才解开绳子。
门口有人守着,是那个送酒来的绿衣少女。这么看,绑他们在此处的就是酒楼的老板娘了。
走门怕是走不出去了。
沈韫又挪到窗边,想换条可行的路。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一阵冷风灌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往下看了一眼,足足五层楼高!楼下便是湖。
要从窗户走也不太可能了。
沈韫坐回床边,目光重新落回那三个人身上。
一个身价不菲的皇子,可惜中了毒,昨夜方服下第一剂解药。
一个单刀赴会的心腹,带着御命,杀柳祈救皇子。
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妄想挟持皇子来演一出疯戏。
也不知道酒楼的老板娘想要的到底是他们中的谁。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干坐着。
沈韫轻手轻脚地摸上柳祈的外衣,他睡得正熟,现在是找解药的好时候。
怀中?
没有。
那腰间?
也没有。
解药会被他放在哪儿?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没有随身携带?
沈韫不死心,又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
这一次她摸到了柳祈胸前挂着的那只玉哨,玉哨的温度在她掌心散开,她仔细地看着那只哨子的样式。
有些眼熟。
她凑得近了,没有注意到已经睁开眼的柳祈。
“沈姑娘趴在我身上做什么?”
头顶一阵温热,柳祈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吓得沈韫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柳祈的眼中似是含笑。
沈韫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下移,发现自己手中还拽着他脖子上的编绳。
这样的姿势甚是不对劲。
她慌张丢了手里的东西,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