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坦言自己的丑恶，这个人是否就坚不可摧了？

直到你坐到沙发上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当时的你意识到在一个有自己逻辑的人面前，不管说什么都苍白无比。

审判，指责，通通都没有用。

他的不痛不痒出于一种自恋吗？还是出于逃避？你不得而知，情绪剧烈起伏过的身体已经微微透支，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你最终还是决定不和食物过不去，自己把眼泪擦干，吃了一些东西恢复体力。

从Leaks出门开始，到现在过了仅仅一个小时左右而已，朝阳依旧，晴空日明，万物随之生长，今天的荷兰欣欣向荣，刚刚的一切像一段突发剧情般的恍惚梦。

他在盯着你吃完东西情绪稍微稳定后，开始在你面前拆那些快递员送来的包裹，几乎都是些包装严实的大箱子。

期间卢卡不知所踪，不知道回楼上还是出去了。

东西一件件摆出来，你才意识到他究竟买了什么回来。

“这是送给你的，你要来一起装吗？”他语气里有邀请人一起玩耍的笑意，看上去完全揭过今天早上的事了，没有你设想的那些后果，愤怒或开始发瘟。

你抿抿嘴，并不想理他。

Leaks也没再多说，他继续把机箱内置设备，连接线，外设等分类摆放好，他组装得很快，对那些零件得心应手。

这个时候他显得没那么不通人性了，他还穿着外出时那件灰色连帽外套，很像个正在专注做自己事的普通大学生。但他还是时不时抬头观察你的反应，他把刚装好的主板放到一边，举起一个盒子给你看，“目前最好的。”

虽然现在你不是很想搭理Leaks，但是这张写着5090的显卡包装还是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国内的5090一般是5090D，经过阉割算力和特供版本的显卡，而这是张原版满血显卡，目前5090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挺难抢的，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这张卡的实物。

如果别人此刻说要送给你一张这样的5090，你想你会把这个人当做一辈子的知心好友。

但是Leaks，你一言不发轻轻转过头，他给你的东西就像是重度糖浆爱好者分享来的食物，他自己吃起来无比享受幸福，但对口味正常的人来说吃上那么一小口都要幻觉喉咙被灼伤。

他只对你的一直不回应脾气好极了的哼哼笑几声，就继续低下头乐此不疲的拼接组装这些电子设备。

Leaks的理线走线很专业，强迫症般隔着一段平均的间距就用扎条收紧。他把所有配件都安装进了这个看起来像鱼缸的透明机箱，你想只剩插上连接线到屏幕就算组装成功了。

结果Leaks从边缘箱子里拿出一桶未开封的看起来像水的液体，他直接倒进机箱里。

？

你不禁拧眉。内心一方面告诉你这应该不是水，但是这东西又清澈透明，也没有别的味道，看上去完全可以养鱼。

“等等。”Leaks才倒进去一点，他很快停住，“一会儿再倒。”

“用液冷的散热效果更好点，你觉得怎么样？”他悠哉悠哉的把机箱的盖子扣上，又开始和你搭话，想要你给他一点回应。

“……”你还是对他有着计划失败的种种怨气，但你也看出来Leaks对你并没有什么暴力和虐待倾向，甚至除了不得自由之外，他对你还挺体贴的，你没想到他还会给你带暖宝宝和止痛药。

但时间一长呢？如果他的那一阵诡异的执着和情感褪去了呢？

“……我不感兴趣，我要回家。”

“当然了，我们今天就可以一起玩。”Leaks用手撑着桌子接着你的话说，他有点难以言喻的兴奋，像是即将要经历什么人生的美好桥段。他发出一声喟叹，冲你模仿了一下美国精神病人里男主的一个经典表情，抿嘴微笑挑眉又志得意满的抬起下巴。

但相比原版的阴鸷沉沉，他的浅色虹膜里充斥着兴味与某种调情般的专注凝视你。

“……”你突然有了对峙途中敌人突然冲过来亲了你一口的沉默。

万幸卢卡在下一秒打断了你们，你可以很自然的和他错开视线，以及直接忽略Leaks对你发出的游戏邀请。

“什么鬼。”

卢卡因客厅摆得乱糟糟的箱子吃了一惊，他也扫到了你，但他没做什么反应，只是提着行李箱，维持着克制烦躁的表情看着Leaks，他哼出一口挫败与恨恨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