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迟被迫张开唇齿,吞下那一盏馥郁。
“如何?”他挑眉,言语带着些蛊惑。
“嗯……有花香,这是红茶吗?”汤底呈暖棕色,一瞧便知茶叶经过了充分的发酵。
顾榄之放下茶盏,有些好奇,“是吗?什么花香?”
他又靠近了些许,鬓角的碎发随着掉落,逶迤成俏皮的弧度。
林落迟下意识后退,耳尖一寸一寸,染上绯红。
亲昵来得毫无征兆,她突然丢了呼吸,胸口有些沉窒,回应也没那么利索了,“什……什么花香,什么呢?”
顾榄之饶有兴致地望了望她垂在衣袖中不断收紧的指尖,唇角挑起一抹戏谑,“落落,什么花香,这么难想吗?”
落落……
这一声轻唤,令她小腹处骤然升起一股难以启齿的酥……
林落迟刻意别开头,微-喘道,“什么花香,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干嘛一直问我……”
顾榄之恍然大悟,“嗯,对,尝尝就知道了。”
他伸出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强迫她转回注视,“你一直躲,我怎么尝?”
语毕,他俯身,一吻而至。
林落迟倏然瞪大双目!
温热的触感沿唇齿散开,她背脊收着力,愣怔着承受他探索的寻觅,情到深处,男人的舌,如烙印,所到之处,皆昭显了他难以自制的渴……
半晌,他浅浅松开一线,“好像是果蜜香呢,落落,你是不是说错了,嗯?”
耳根的红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上攀,最后化作一尾润意。
一滴泪沁出眼尾,林落迟胸口起伏,嘴上却依旧不愿示弱,“你才错了,你……”
“错了吗?我再尝尝。”
林落迟企图拒绝,可字眼还未溢出唇齿,便被他再度以唇封笺。
呼吸相闻时,他的冷香愈发浓烈。
林落迟想要抗拒,可后脑被他拖着,她挣扎不得,只能被迫扬起头颅,一遍遍吞下他时而狠厉、时而克制的索求。
恰逢此时,龙藏铺下起了雪。
泠泠飞雪如雾气般绕过窗牖,落在二人肩膀。
林落迟睫羽开始颤抖,感受到顾榄之如藤蔓般束缚的禁锢有松动,她急忙控诉,“你又欺负我……”
顾榄之动作一顿,他轻笑,“这算哪门子欺负,你是不是忘了,这些本就是身为承安王妃该尽的义务,还是说,即便答应与我成婚了,你还想着为沈述守身如玉?”
林落迟语噎。
沉默的间隙,顾榄之开始食髓知味。
姑娘的清甜与馨香,如生津解渴的良药,又似令他上瘾的毒蔓,扎根在肺腑,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仅存的理智。
怀中人轻叹,表情带上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她开始凭本能回应起他来,奈何动作笨拙,毫无章法可循。
如此生疏,是否意味着,她与沈述,实则并无肌肤之亲?
思忖间,掌心那一抹孱弱早已化作一捧春水。
鹅黄色的罗裙,如瀑的青丝,他好似看到了五年前,那个软糯可欺的姑娘。
五年前,他一剑刺穿沈述的胸膛,而她,明明胆小如鼠,却对他说尽了最恶毒的字眼;
五年后,她依旧胆小如鼠,却为了替沈述拿到防城布局图,不惜费尽心机讨好昔日她口中那个所谓的、阴沟里的老鼠。
顾榄之终于停下了动作。
望着她来不及收回的主动,他的双目有些迷离,“有进步,这次没咬伤我,不过,技术堪忧,往后还需勤加练习。”
她糖水珠子般清澈的双眸染上了迷离的水光,就连双颊也泛起潮湿的雾气,听见他的打趣,她猛地别过头,大口大口地换着气。
她好像被他吻哭了……
委屈吗?
顾榄之沉了脸,报复般道,“从今日起,我会教你,每日一遍。”
说完这句,他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她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稳。
“你很有经验吗?”林落迟慢慢转过头来,怔怔望着他。
这次轮到顾榄之语噎了。
这是什么刁钻的角度?难道他的表现不像久经情场的老手?该死,他明明很注意了,那些话本子里描写的细节,他反复斟酌了一夜!
“教你够了。”顾榄之匆匆移开视线,生怕被她看穿了去。
“你亲过别的女人?”她娇嗔,似乎对他的回应甚是不满。
她……在吃飞醋?
顾榄之挑眉,心情瞬间大好。
且不论真假,至少这一刻,她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
“你亲过别的女人?”见他不应,她颤了颤睫羽,最后轻轻垂下脑袋。
顾榄之低下头,见小女娘被寒风吹红了鼻头,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她的鼻翼动了动,又吸了吸,模样落寞得紧,他终是没忍住,脱下大氅轻轻裹住她的肩膀。
刚要出言解释,就听将士道,“王爷,陛下来接您了。”
顾榄之极目远眺。
龙藏铺岸边,那袭明黄负手而立。
他的皇兄,眸中那道肃穆到藏刀的注视,正不偏不倚,径直落在他身侧的小女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