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迟冷笑一声,随后嘲讽道,“是啊,林凰衣她又打我了,她还说,往后我来见你一次,她就打我一次。”
沈述垂眸,心疼地想要抚摸,却被她抬手打落触碰,“你若真想我过得好,就别再让我半夜三更地来找你。”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沈述拉住手臂,“阿迟,让你受委屈了,你再忍忍,等我有了实权,我一定……”
“那就等到你有能力训斥林凰衣那日再说吧!”
“今日我生辰,你当真要和我闹脾气?”沈述脸上涌出委屈,“你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吗?不送给我吗?”
不等林落迟抓紧穗子,沈述就抢了去。
他置于手中摩挲着,脸上瞬间漾起喜悦,“阿迟,你的女红当真了得……”
“你还我!”
林落迟伸手去抢,沈述见状,竟将荷包举上头顶,清润的笑如流泉般醉人,“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嗯?”
二人争抢间,殿外又响起了枯枝碎裂了声音。
林落迟一怔,急忙收敛心神。
她愤愤道,“算了,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不是我做的。”
说罢,不等沈述反应,她转身拉开房门,噔噔噔地跑出摘星殿。
可殿外哪里还有顾榄之的身影?
林落迟思忖片刻,低头打起了的发冠的主意。
反正上面的气息已经提取,以往都是丢了作罢,可这个发冠做工别致,不充分发挥其作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思及此,她迅速整理好思绪,凭借记忆再度摸到了顾榄之的寝房。
房门半掩,静谧无声。
林落迟蹑手蹑脚地探进去一个脑袋,一抬头,就见一个高她许多的少年正直挺挺地立在她面前。
那沉寂的注视,那阴郁的气质,不是顾榄之还能是谁?
不等他质问,林落迟当即双手奉上发冠,“顾榄之,生辰快乐!”
顾榄之瞳孔微微一缩,当他看到礼物是一顶发冠时,又瞬间克制住情绪,偏过头抿紧双唇。
“你……不喜欢吗?”林落迟伸头去瞅他的表情。
被她追着看,他又将头偏向另一边,双唇依旧抿得紧,睫羽也一颤一颤的。
半晌,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出他的眼尾。
他抬手狠狠擦了擦,转身朝床榻走去。
“顾榄之,你是不是哭了?”林落迟心脏猛地一跳,心想莫非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原主又做了什么惹他伤心的事了?
她默默跟在顾榄之身后。
绕过屏风,顾榄之站定,他抬了抬手臂,像是在整理着脸上的狼狈。
再转身,他已经恢复如常,若不是眼尾的红意来不及消退,林落迟真当自己方才看花了眼。
少年轻轻捏了捏她的粉腮。
老天!
痛!
林落迟像是被踩了尾骨的狸奴,张牙舞爪地蹦跳着控诉,“顾榄之我谢谢你!快松手,痛痛痛,嘶~~~”
顾榄之被她的应激吓住,急忙松开指尖,“怎么了?谢我作甚?”
“谁谢你了?这是正话反说你明白吗?你看看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揪,你还是人吗?”
好了,这会儿轮到她哭了……
顾榄之望了望四周,见火炉上还温着热水,于是浸了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敷上,这才认真道,“是不是林凰衣又打你了?说吧,你想怎么报复她?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能让她消失在南朝!”
“别,不至于……”
林落迟泄气般耸了耸肩,想着等有机会,她一定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她要在“保证剧情不偏离轨道”的前提下救赎顾榄之,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楚的。
于是,她将话题再度拉回到生辰一事上来,“顾榄之,我送你的发冠你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再想想别的礼物……”
“喜欢,当然喜欢,”顾榄之这才打量起发冠来,“不过,我才十一周岁,你怎么想着送我发冠啊,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用得上……”
“我怕你把我忘了嘛……”
这不就呼应上了?
林落迟转动着眼珠子,一脸奸笑,“你会忘了这个礼物、忘了我吗?”
“怎么会呢?”顾榄之拍了拍胸膛,又做发誓状,“我肯定不会忘的,忘了我给你学狗叫!”
“嘻嘻,那说定了,如果你忘了,我会先给你个提醒,嗯,什么提醒好呢?”
她故作深沉地单手支了支鬓角,“我就先取下你的发冠,若你还没想起来,你可就得给我学狗叫了,哼!”
说到最后,还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顾榄之轻笑着点头。
默了一瞬,他脸色再度染上阴霾,“这番话,你是不是对沈述也说过?”
“没有,就对你说过。”林落迟颦眉,一脸认真。
顾榄之咬了咬腮帮子,“哼,我才不信,我都看到了,你送给沈述的礼物是你亲手绣的香包,肯定比这个发冠用的心思多……”
果然,这家伙又在窗外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