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大吵一架，张大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而小花狗跳上了母亲的床，正窝在母亲身边睡觉，时不时哼哼唧唧，似乎在嘀嘀咕咕，高大师走到张大叔的身边，递了支烟过去，“要不让阿婆劝劝他呢？”

张大叔摆摆手，“不用，我现在没心情抽烟，唉……我妈只喜欢大哥，如果遇到困难，我们能一致对外，但如果是内讧，他们两个总是站在一边的，我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这时，小花狗从母亲的房间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站在高大师的面前，用爪子搭了搭高大师的裤腿，然后抬头看着高大师，眼里都是渴望与期待。

高大师回头问道，“他这是回心转意了？”

张大叔冷笑一声，“他在跟你要烟呢，他有心梗，不能抽烟，已经戒了大半年了，现在是忍不住了吗，哥？”

小花狗抬起了头，看着张大叔的脸，‘汪汪’叫了两声，然后立刻围着高大师绕来绕去，张大叔说，“哥，你不许抽烟，你现在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消停？”

张阿婆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众人听不懂她的方言，但张大叔的表情不太好看，小花狗却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张大叔冷哼一声，不顾小花狗的阻拦，对高大师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了，我送你们离开吧。”

纪明霜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要告一段落了，等神婆回来，张大叔的哥哥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张大叔也准备给小花狗把伤治好，再把它送回原本的家。

第二天是工作日，纪明霜去了公司，这时，她才发现，她不在的时间里，公司有了不少变化。

到处都有系着的红色小布条，女同事的手机挂件都从毛绒小兔换成了用红线系着的带着流苏的小铜钱，办公室阿姨的手腕上也多了一串净心莲花天然原矿朱砂串，孙才更夸张，他的钥匙链上挂着一串五个大小形状略有区别的五帝钱，腰间挂着两个桃木制成的平安扣，车钥匙上挂着一个带着祥云和莲花图案的开口葫芦。

嗯……怎么说呢，心诚则灵。

纪明霜先去了大领导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大领导正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指了指沙发，让她先坐着等一会。

纪明霜发现，大领导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衣柜大小的棕色榆木神龛，里面挂着神明的画像，两边挂着着红底金字的对联，中间是请来的几尊神像，最外面摆着各种供品、佛珠、香炉和烛台，供品不仅有各种寓意很好的水果，还有一些糖果和旺旺仙贝。

嗯，很不错，神龛精致优美，神像慈静温和，供品摆放得很漂亮，檀香的气味也清新淡雅。

过了一会儿，大领导打完了电话，孙才又进来跟领导讨论合同事宜，并让领导签字盖章。

忙完这些之后，领导这才对纪明霜说，“小纪，我听高大师说了，你的表现很不错，我要对你提出表扬！”

纪明霜假装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大领导又说，“说起来，咱们公司销售部的张姐，她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在电梯里遇到了不好的东西，回去之后就生病了，还请了半个月的假，下个月才回来上班。现在公司里有一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其实要我说，还是得相信科学。不过，如果你想要领些红布条，铜钱和手串之类的，可以去后勤部拿，但咱们公司是不提倡加班的，这一点要注意。”

纪明霜：“嗯嗯，好的。”

大领导又说，“高大师是咱们公司的大客户，他蛮欣赏你的，我之前觉得你有点内向，不爱说话，应该做不了这类工作，但我现在觉得，你也可以负责维护客户，嗯，你只负责高大师那边，让他每个季度续签合同就行。如果他让你去帮忙做事，嗯，外勤业务费用报销的流程和销售部一样，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问你孙哥。”

坐在领导办公室里喝茶的孙才也亲切地笑了笑。

纪明霜点点头。

大领导笑着说，“好，那你就去忙吧。”

纪明霜离开了领导的办公室。

领导的意思是说，如果高大师又有事找她，她就帮忙去做事，可以走外勤流程，这也算是件好事，毕竟工作内容相对轻松，比对着显示器核对数字简单多了，还能一边吃瓜，一边等着高大师请客吃饭。

第二天，她在公司遇到了徐阳和阿依，阿依是个聪明干练的漂亮姑娘，看见纪明霜就小跑了过去，“纪姐，早上好啊，听说那个神婆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纪明霜点点头，“好，不过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阳说，“因为我们想来看看你，还有就是让我表哥好好表扬你，最好能发点奖金什么的。”

纪明霜：“这倒不是不必了……”

阿依说，“噫，真是油嘴滑舌，我们是被他表哥请来帮忙的，过来看看他办公室里物品摆放得怎么样，有没有触犯什么禁忌之类的。说起来，纪姐，你还没来多久，估计不太了解公司，公司里有不少员工都是各种领导的亲戚呢，特别是那些打扮优雅的干练阿姨，还有整天穿着西装绕来绕去的皮鞋秃顶男，就知道使唤人做事，做了事不给好处也不给钱，还会跟别人说，啊，那个新来的，还算好使唤，超讨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