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霜完全听清了他的话，但她还是问道，“……什么？”

“行啦，别难过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纪明霜，这些只是生理反应，生理性的急促呼吸，说不出话，眼前发黑，无法站立，我只是需要时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纪明霜坐在他的身边，“可是……”

“停，到此为止，现在，你是游魂对吧？”

纪明霜：“嗯……然后呢，我能帮你什么吗？”

“你现在回房间去。”

纪明霜：“啊？”

“你心爱的小黑猫正在床上睡觉，好了，你可以去找它玩了。”

差点照做的纪明霜：“……林然！”

林然按着太阳穴，勉强抬起头来看她，游魂状态的纪明霜扑向了自己的身体，“林然，你这个混蛋，以后不许你上我的身，我才不需要你帮我呢，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林然连躲都没有躲，他勉强坐上了沙发，语气却仍带着喘息，“行啦，纪明霜，没用的，我轮回了那么多次，你虽然看不到我，但你的身体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从来没有……但是外来灵魂的入侵对你的身体有负面影响，所以我只在我认为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看到他的状态好了一点，纪明霜才稍微放下心来，但语气仍是佯怒，“哦，所以呢？”

看着她认真倾听的模样，他总算露出笑意，“我也没有撒谎啊，□□的疼痛比不过灵魂的痛楚，但比灵魂的痛楚更加难熬的是……没有尽头的，永恒的孤寂。”

“林然……”

“你刚刚问我，这值得吗，我的回答是……”

纪明霜抱着膝盖，坐在他的身边，认真地听着。

他说：“——纪明霜，你果然是个迟钝的笨蛋吧。”

纪明霜，“……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林然说：“我大概还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此之前，你去跟小黑猫玩吧。”

纪明霜：“不要！”

林然走到门口，捡起了纪明霜的包包，从中拿出纪明霜的手机并解锁，“那纪明霜，你想继续看昨晚的古早言情小说还是狗血电视剧，你的阅读币用完了，要再充值一些吗？”

“哦，再给我充值十块钱的阅读币，谢谢，你知道我的支付密码吧。”

林然：“知道的，嗯，那你需要我手动翻页吗？”

纪明霜：“不用，自动翻页就够了。”

于是，游魂状态的纪明霜坐在沙发上，看着林然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又把手机连同支架放在沙发前面的小茶几上，嗯，小说剧情很精彩，但纪明霜却一直都在走神。

她转头，看着林然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抱着膝盖坐在旁边，时不时转头看他。

林然突然睁眼：“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林然：“……啊，你现在才发现吗？”

纪明霜：“……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

“行啦，你不就是假装开玩笑实际想说一点心里话吗，纪明霜，你听好了，我当然喜欢你啊，不然我一直不去转世，就这么徘徊人间，难道是为了好玩吗，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待在你的身边，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纪明霜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懵了，“……啊？”

“不过有些人会有这样的心理吧，类似于‘我们人鬼殊途终究是要分开的，那我的心意就藏在心底不要说出来好了’，但我不会这么觉得，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就算是像你一样的笨蛋，不也渐渐意识到了吗，我就是愿意看着你，愿意听你说话，愿意待在你身边，至少要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况且你又不太聪明，就不要学人家玩什么猜心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