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霜赶紧小心地把小熊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而后继续慢悠悠地走着，“咦，这个草莓搪瓷杯还有这么多，草莓上撒的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是糖霜，想吃就拿一个吧。”

纪明霜说，“哼哼，这个很抢手的，平时拿到一个都很困难，所以我这次要拿两个！”

纪明霜往自己的盘子里又放了两个草莓搪瓷杯，这种甜点其实很小，并不怎么占地方……大概。

之后，纪明霜又拿了几块焦糖饼干，而后去了另一张长桌子前，这里多是些水果，还有一些酸奶碗。

“这些水果切得好漂亮，当然，摆得也很漂亮。”纪明霜又拿了几个草莓，以及一小串葡萄，最后又拿了一小份撒着花生碎的很浓很香的原味酸奶，以及一小包白砂糖，她坐到用餐的椅子上，小小地尝了一口，“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吃。”

林然坐在她的旁边，他的盘子里空无一物，纪明霜慷慨地把她的草莓搪瓷杯分给他一个，“来吃一个嘛。”

“你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林然说。

纪明霜用叉子叉起一只草莓，“的确如此……我在想，不知道那位泰国的大师怎么样，她说那位大师很厉害，她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林然说，“你和她见面的时候可以再具体问问，但是，那样强的怨气，也不知积累了多久……”

纪明霜沉默了一会儿，“上百年？”

“不无可能。”

纪明霜说，“那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积怨已久’。”

“行了，吃你的东西吧。”

纪明霜用叉子叉起了小熊的头，用准备一口吃掉，突然听到了远远传来了叫喊声，“着火啦！”

纪明霜站了起来，她周围的场景瞬间开始坍塌，她目之所及的一切开始逸散，周围的墙壁聚拢了过来，一个女孩的身影直直地撞进了她的怀里，把她撞在了地上，纪明霜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杂物间里，灰尘和烟气的味道呛得她不停地咳嗽，“咳咳，怎么回事，我只吃了一口啊……林然，你在吗？”

林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杂物间里拉了出来，楼道的烟尘不算多，纪明霜总算能正常呼吸了，“林然，刚刚的那个女生……”

“什么？”

纪明霜回头，看到那个女生正从杂物间里爬出来，她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但是纪明霜听不清，她被林然拉着下了楼。

杂物间是在二楼，报告厅是在一楼，这是因为梦里的时空错乱了吗？

这栋楼的一层有两扇门，前门是大门，夜晚才锁着，后门是小门，经常不开门，林然拉着她从后门跑了出去，这里没什么人，只能远远听到前门那边传来的喧嚣的人声、火焰爆燃的声响，还有呼呼的风声。

纪明霜反客为主，拉着林然往前门的方向跑，前门这边站满了人，消防员还没到，他们正自发地救火，但火势已经失去控制了，她能看到窗户里明显的火光，还有浓浓的黑烟被狂风席卷，她拉着林然混入人群之中，这里都是些看不清面容的面孔，这里的高中生并不多，今天是休息日，只有少量的高中学生过来帮忙当志愿者。

纪明霜在人群中走着，突然，林然不见了，她张目四望，周围都是些长得乱七八糟的人，他们推推搡搡，把纪明霜挤到了前方，纪明霜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靳尤白。

她当时也在这里？

比起这个，更令纪明霜在意的是，原来在那个时候，她的身上就已经有黑雾弥漫了啊……

靳尤白看上去狼狈极了，她的衣服上沾了好几块灰黑色的印子，脸上也有被烟熏出的痕迹，头发蓬乱不说，发尾似乎被火燎过，手上脚上也有不少擦伤，此时正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抹眼泪，纪明霜很想给她擦擦眼泪，但她碰不到她，只能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用手机不停地重复拨打一个号码。

但对方始终没有接听。

这时的靳尤白还是个学生，素面朝天，穿着另一所学校的制服，她害怕极了，手一直在抖，慌张得不像样。

过了一段时间，靳尤白身上的黑雾消失了，她也等到了想见的人——靳尤真女士，看到对方平安无事，她正准备小跑过去，却被一个男人拉住了。那个男人对她说了什么，她的表情很是震惊，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而后才回到了靳尤真女士身边。

纪明霜很想跟上去，但是她醒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纪明霜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林然，我好饿啊。”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速食食品了……”

“那你还只买速食食品。”

纪明霜笑了笑，“林然，我有一个发现哦，在梦境的后半段，我遇到了靳尤白，那时，她身上的黑雾比现在还要浓得多，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情况其实是在好转？”

“理论上是这样。”林然说，“如果抛却时间问题不谈的话。”

纪明霜穿着拖鞋走到了客厅，“咦，这里怎么有一束花？”

林然，“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这束花被放在门口，就顺手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