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少买点，先来二十张。”

“哪有那么多，又不是批发？”

说实话，画这么一张符箓真的不容易，黄纸、朱砂、毛笔都很讲究，心境也非常重要。

收到纪明霜的订单之后，道长白天去道观上班，晚上回来挑灯画符，心台澄净，才能落笔画符，要是心浮气躁，那就画不出来。

每当画不出来，道长就得出门散心，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小区池塘里的普通草鱼，看看小区绿化带里的普通麻雀，心静下来之后，没有丝毫尘念，这才继续回家工作。

一开始收到订单的时候，道长还是蛮开心的呢，不用跑业务，还能赚到钱。

但纪明霜的订单数量越来越多，道长感觉……这好像不太对吧。

这次纪明霜直接订了十张，给道长累了个半死，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但也是很费心神的。但消极怠工也不行，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陈母一次就想订二十张……哪有那么多啊。

纪明霜说，“只能卖你们两张。”

陈母，“小姑娘，两张不够用啊，还有我老公呢。”

纪明霜：“三张。”

陈母：“万一不小心弄坏了……”

纪明霜：“三张，不能再多了。”

陈母：“好吧。”

陈母从纪明霜那里拿到了三张符箓，因为价格翻倍，所以她给纪明霜转去了六张符箓的钱。

纪明霜之前给陈欣欣拿了三张符箓，并没有跟她要钱，嗯，很好，这下平账了。

这钱赚得还挺容易，要不是道长的精力有限，画不了太多符箓，不然她都可以直接转行了。

她最后叮嘱道，“这个不能碰水，碰水就会失效，还有就是，理论上佩戴、张贴都是有用的，也可以焚烧以后放入水中喝掉，嗯，其实我不太建议这样做，一是因为不太好喝，二是因为，朱砂服用过量会导致中毒。”

陈母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你们这行还挺讲究科学的嘛……”

纪明霜振振有辞，“那可不，道观里还有党支部呢，要拒绝迷信，相信科学。”

陈母看了看纪明霜身旁不怎么说话的林然，又看了看正在阴暗爬行的唐宇，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符箓，“这……”

纪明霜一本正经是解释道，“嗯，这些现象看似不怎么科学，但是我觉得，以后还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嗯，我是唯物主义者。”

陈母：“……”

陈荣：“……”

纪明霜离开了陈家，她先是去公司打了卡，然后进了办公室里。

唐宇也跟着来了，但是，如果他能有用一点的话，就不至于这么没用了……纪明霜无不嫌弃地想。

她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雁雁妈妈发过来的，她已经成功入职了靳尤白家的公司，目前正从事软件测试的工作，因为这份工作的薪资很可观，她可以把兼职辞掉，更加专心地照顾雁雁了。

她搬到了新的小区，这个小区就在雁雁的学校附近，雁雁交到了两个同龄的新朋友，变得活泼了好多，也多了些孩子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雁雁现在还蛮喜欢吃番茄味的薯片的。

纪明霜还蛮欣慰的，她们已经过上了全新的生活。

也不知道陈欣欣现在在哪呢……

现在要怎么找呢？

纪明霜的办法是——查监控。

周可音就算是再有能耐，也没有办法让陈欣欣凭空出现在公司里。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更有可能是鬼魂制造的幻觉。

就比如说，鬼能把一个人家里的门打开，能让画框从墙上掉在地上，能把杯子从桌上推在地上，甚至能让一个躺着的人悬空漂浮，但是鬼没办法把一个大活人从外面运送到公司里。

原理很简单，这太耗费能量了。

有些人的确能用意念控制物体悬浮，他可能拥有很强的精神能量，也可能是一个魔术师。

对于鬼来说也同理，也许他拥有很强的力量，也有可能制造了幻觉。但前者实在是太太太难了，如果鬼真的这么有能耐，那这个世界不得乱了套了。

所以，纪明霜必须在不受幻觉影响的情况下，查监控。

理论上，纪明霜可以烧掉符箓，和水吞服，但纪明霜其实不太想喝符水。

因此，她把陈欣欣失踪到她查监控的时间段的监控下载了一份，发给了雁雁妈妈。

周可音再怎么制造区域性的集体幻觉，也影响不到现在正在另一栋公司大楼里办公的雁雁妈妈。

公司只有一个入口，查看这里的监控录像就可以，工作量并不算很大。

而纪明霜和林然则是继续在公司大楼内寻找着。

过了一段时间，雁雁妈妈发来了一段视频，“小纪，我截出一段视频，你看，这个是不是你发来照片中的那个女孩？”

纪明霜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牛奶，打开了那段视频，视频上标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左右，那个时候，公司的楼下人来人往，公司一楼的大厅里还有不少人，但他们就像看不到陈欣欣一样，都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等电梯、讲电话、取咖啡，送文件。

陈欣欣的左脚穿了一只鞋子，右脚上只穿了一双蓝色波点的袜子，她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的衣服被撕坏了好几处，像刚刚虎口逃生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里提着一把西瓜刀，那是一把能把大西瓜竖劈两半的长刀，刀刃处闪着冷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