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方雅宁心间还有有一丝丝不解:
“不过你说,袁城怎么就突然公开道歉了啊?我看他这几天一直没出现,还以为他是准备死磕到最后一秒呢。”
明远深将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声音里带着点儿懒散的笑意:“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啊,”
方雅宁浅浅地吸了口气,双唇微张,眼看着话到嘴边,视线却突然一移,眉间蹙起的同时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手怎么了?”
明远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已经把方雅宁拉着往她眼前凑。
在客厅明亮的光源下,可以清晰看见明远深手指凸起的指关节上蒙着一层暗红色的血痂。
明远深眉尾轻挑了下,也没把手抽回来,就这么任由方雅宁牵着:
“估计是打拳的时候太用力,蹭到了。”
“打拳?”
方雅宁眉头未松:“你去的什么拳馆啊?打拳的时候连护具都不带吗?”
她说完,还本能地朝伤处很轻地呼了两口气。
温热的气息轻柔地扑在明远深的皮肤上,虽然伤口早就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有种被安抚到的感觉。
他勾起唇角,抬起另一只手在方雅宁的头上摸了摸:
“不是什么好拳馆,下次不去了。”
明明受伤的是他,怎么突然变成安慰自己了?
方雅宁不自觉撅了下嘴,刚准备张口说些什么,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抬起眼,视线里有些局促和尴尬: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是,昨天吗?”
明远深今天白天上班,晚上有应酬,算来算去,也只有昨天晚上那段时间是有空到拳馆的,可自己昨天因为被蒋曼芙那几句话搞得心绪难平,也就没怎么仔细观察他。
这伤,不会是昨天就有了吧?
方雅宁心里突然涌起些酸涩来,眼睫也跟着垂下去,活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
明远深也低下眉看她,片刻,掀唇道:
“是今天中午过去的,随便练了两下。”
听到他这话,面前的人才慢慢把头抬起来,只不过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疑惑:“真的?”
明远深勾起唇角,点头:“真的。”
方雅宁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手却没送开,拉着明远深到沙发边坐下,声音很轻,也很软:
“那你这个伤口,要不要抹药啊?”
明远深练拳其实有些年头了,这种小伤向来是不放在眼里了,搁两天自己也就好了,但如今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方雅宁微垂着脑袋,小脸上即紧张又歉疚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受伤是一件好事了:
“要的,不过我晚上应酬,还没来得及涂。”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方雅宁头一下就抬起来,原本灰蒙的眼睛也泛出些光亮来:
“没关系,我给你涂!”
她说完,立刻就跑到置物柜边上把药箱拿出来。
药箱里备齐了各种常用药,自然也有针对擦伤疤痕的软膏。
因为受伤的地方是手,再加上沙发的位置并不太高,方雅宁拿到药膏之后便想半蹲下身好方便抹药。
结果她人还没蹲下去,就一把被明远深给捞住:
“别蹲着,地上凉。”
凉?
这地上不是有一块儿很厚的羊毛地毯吗?
方雅宁手里捏着药膏,还没来得及反应,明远深就已经把手抬起来:“这么涂吧。”
“可是这样涂你得一直举着,”
方雅宁唇角微微向下压:“会很累的。”
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安静了会儿。
片刻,明远深唇角抬了下,还不等方雅宁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手腕就被人猛地扣住。
她没防备,一下被拉着跌坐到明远深腿上,喉间也没控制住,短促又堂皇地叫了声。
等回过神来,她只看见明远深带着笑意的黑眸,以及微微分开的双唇:
“那就这么涂吧,”
“这样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