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曼芙笑:“要不你应该是在家吃爱心餐的,怎么会出来和我们吃这种垃圾食品啊~”
语调抑扬顿挫,生怕别人听不出她话里调侃的劲儿,方雅宁也只能嗔怒地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明远深从电梯里走出来。
李岩已经在训练室门口等着了,见他过来,连忙上前将手上的材料递过来:“您要的都在这里面了,人也已经在楼下了,您是现在见他吗?”
明远深慢条斯理地将文件袋打开,走廊上昏暗的光线攀上他冷峻的眉峰,将眼底的阴鸷衬的更加凌冽。
他垂眸快速地扫过那几行关键字,点点头:“带上来吧。”
说完,他推开门走进去。
训练室是早就准备好的,温度不冷也不热,正中间的拳击台也已经全幅齐备,放置柜边上站着几个工作人员,个个都是肌肉壮硕,见明远深进来,纷纷点头问好。
明远深也一一回应,然后走到休息区边上坐下。
他等了没一会儿,训练室的门铃被人按响,外面的人按照惯例等了两分钟,等确定里面的人没有发出拒绝进入的指令后才推门进来。
先出现的是李岩,站在他身后的则是满脸灰暗的袁城,袁城身后还跟着两个从身材上看压迫感十足的黑衣保镖。
袁城在看见房间里坐在光源下的明远深时眼瞳很明显地颤了下,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没动,还是身后的保镖抬手推了他一下,才将人赶进房间里。
训练室的门随后关上,房间里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袁城的心脏也跟着猛地向上一顶,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明远深。
后者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眼看他,拧开苏打水的动作也缓慢而优雅,但袁城却就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像是有座凭空出现的大山猛地压到他面前似的。
他牙关颤了下,尽量压着声音里的颤:
“你这么强迫地把我带来,不怕我报警吗?”
明远深没说话,只是将戒指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是手表,就好像房间里没有袁城这个人似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无视让袁城心中的不安感更重,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跑进了风箱中的老鼠,面前一条生路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袁城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要被冻住的时候,明远深开口了:
“这几天,睡得好吗?”
袁城呼吸抖了下,眼瞳里蒙上一层阴影,但没说话,只秉着气看回去。
明远深唇角稍稍抬着,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嘲讽:
“你如今这么强撑着,不过是知道方雅宁手上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从法律层面上不能拿你怎么办。”
“但你是不是忘了,你伤害过的女孩,可不止方雅宁一个。”
这一句像是颗子弹,重重地射进袁城的心脏,他的脸色顺便变得煞白一片。
“的确,唐静因为没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在证据保留方面做得并不算充足,而且要不要从法律途径告你,得唐静本人自己做决定。”
明远深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休息区的台阶上微微垂着头,看向面前已经一头冷汗的袁城:
“但我已经承诺她,只要她想,我可以提供最好的律师资源。”
明远深靠近之后压迫感更重,袁城的牙关都打着颤:
“我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最多不过拘留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这话之后,明远深似乎是很轻蔑地笑了声:
“看来你在这方面的确做了功夫,”
“估计这也是昨天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之后得到的结论吧?”
明远深话音刚落,袁城的神经就猛地抖了下,视线里满是惊惧和堂皇: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律师事务所?你跟踪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抬起脸去看明远深,动作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明远深的眼睛里是一片暗,阴鸷的、冷冽的、审判的情绪显在瞳孔里,让袁城不由得打了个寒蝉,连腿都跟着软了两分。
“我不仅知道你去过律师事务所,我还知道你前天晚上外卖点了两包烟和一箱啤酒,”
明远深的语气平淡,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有你父亲,似乎天天在家里吹嘘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优秀,我本以为他是个好父亲,结果没想到,也是个赌博酗酒打女人的人渣。”
训练室的空调还在认真工作,明明是暖风,但袁城却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冻住似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遵循着某种本能:
“你...你...”
明远深站在台阶上,光源从背后打过来,在身体轮廓外拢上一层阴冷的光,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罗刹:
“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在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我想碾死你,可要比碾死一只蚂蚁,简单的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云淡风轻的,但身上那股如同索命般的狠厉却丝毫不减,几乎快要把袁城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压垮。
他声音和呼吸都在发着抖,艰难开口道:
“你到底,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明远深的声音平淡:
“很简单,把那份免责声明签了,然后上台,陪我打两场。”
说着,他笑起来,挺真心的样子:
“放心,我才刚开始练,不会下手太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