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很慢的,似乎蕴含着很多信息的问句。
方雅宁愣了半秒,点了点头,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明远深就头颈低垂着贴了过来。
吻来的很急也很凶,而且完全出乎方雅宁的预料,甚至在嘴唇相贴的前几秒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地任由明远深的舌尖擦过自己的牙齿,然后毫无阻碍的长驱直入。
她吼间不自觉呜咽了声,很想推拒,然而却始终不得要领,反而纠缠之间更像是某种增添情趣的互动。
温度开始急速上升,甚至比刚在站在淋浴喷头下时还有热些。
“你,”
趁着换气的空挡,方雅宁终于稍稍夺回主动权,声音里还带着尚未缓过劲儿来的、黏腻的娇嗔:“你这是...这是耍流氓!”
“我可是病号!”
这两句话并不构成因果关系,纯粹是方雅宁大脑缺氧过程中的胡言乱语。
明远深闻言将依旧贴合着的唇瓣拉开些距离,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地亲了下之后,低声笑了下:
“宁宁,这才不是耍流氓。”
说完,他将唇贴着她的脸颊,留下一连串细密的吻,一直延续到耳朵边缘才堪堪停下来,
然而也只是一下。
下一秒,明远深分开双唇,很轻地咬住方雅宁的耳垂,没用力,只是在用齿尖很轻地磨:
“宁宁,”
他很轻地笑着:
“这才是耍流氓。”
明远深的声音里裹着一层浓重的欲,像是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一瞬间就能将人浇透似的。
方雅宁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一阵酥麻从不知道身体哪出传来,迅速蔓延至四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体内游走。
手也不自觉抬起,就像溺水的人,只能攀住明远深这个眼前唯一的浮木。
然而她当明远深是救命的浮木,明远深却只想拖着她沉入更深的混沌之中。
轻吻耳垂的唇瓣开始缓缓向下,顺着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脖颈向下滑落,每落定一下,都像是一阵从深海涌上来的浪潮。
方雅宁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逃,还是想将自己完全浸入海洋,神思的纠缠和矛盾几乎快要将身体里的水分蒸干,仅剩下眼瞳里蕴着的那一点儿还在彰显着情绪。
浴袍的系带在动作间松散开来,从明远深的角度垂眼看去,能看见所有,
是刚才那副水雾中的油画走到现实中来的样子。
他眼眸暗了暗,轻吻的动作停在锁骨上,声音低沉:
“宁宁,做点别的好不好?”
方雅宁三魂七魄早就被他搅弄的一片狼藉,顺着他的话,几乎是用气声道:“什么?”
明远深没立刻说话,而是伸出手,用大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在她膝盖上方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下:
“好不好?”
他的嗓音本来就低,这会儿有刻意放慢了语速,在浴室环境下更添几分勾人的颗粒感。
浴室的灯很亮,也很热,热到方雅宁明明刚洗完澡,背后却生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咽了下嗓子,睫毛上挂着一片潮湿的水汽,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
“明远深。”
很轻很软的一声。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叫他的名字。
明远深抬起头,在一片光亮中,看见方雅宁那双藏着羞赧和紧张的眼睛。
片刻,他喉间滚过一声轻笑,一手捏住她腿弯的同时,另一只手则是抬起来往墙边探去。
“啪”地一声,光线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将所有一切都掩藏起来的暗。
方雅宁没预想到明远深的动作,愣了半秒,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者的唇就又一次贴了上来。
不是锁骨,而是比锁骨要靠下的那片柔软的皮肤。
大概是视觉减弱的缘故,其他感官比方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明远深唇瓣的纹理、温度、甚至他气息扑上来的节奏都被身体一一接收。
同样存在感十足的,还有那只很轻柔地,擦过她腿弯内侧肌肤的手。
明明每个动作都算不上过分,但就是让方雅宁觉得整个人已经快要淹溺在一波又一波翻涌而来的浪潮之中。
她捏住明远深的胳膊,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倾倒,头紧贴着他的肩窝,声音颤着:
“明远深。”
“我在。”
黑暗给男人本就暗哑低沉的嗓音加了层撩人的面纱,他偏过头,用唇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不舒服?”
明明是在询问她的想法,但男人的动作却并没有丝毫减慢,落在她肌肤上的手指像是在弹钢琴似的,轻重有序,节奏适中,每一下都像是点在与方雅宁大脑共振的频率上。
她压着嗓子呜咽了声,没说话,只是抬手环住明远深因为动作而微微弓起的脊背。
算是回应。
黑暗中,她看不清明远深的表情,只听到他贴过来,暗哑又撩人的笑了声,
慵懒的,满足的,毫不正经的,笑了声。
将头再次埋到男人颈间时,方雅宁想,
这次是真的,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