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抱?”
四个字不轻不重地落在方雅宁耳廓里,掀起一阵酥麻的痒,她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偏过头去看明远深。
这人唇角明明挂着浅淡的笑,但眼眸里却满是挑弄的味道,好像就在等自己说“要”似的。
方雅宁也一下来了脾气,不再看他,下巴微扬,一字一顿地:“不,用。”
说完,她抬起那只伤脚就想往台阶上迈。
只是脚掌还没落地,腰上就率先缠上来一只胳膊,牢牢地箍住自己的同时微微向后用力,眼前场景晃动,下一秒,方雅宁已经把明远深横抱在怀里。
“要不要抱?”
明远深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随后笑起来,垂眸看着怀中的方雅宁,眼眉弯起来:
“要。”
声音带动胸腔的震颤紧贴着方雅宁的皮肤传来,她几乎是不受控地抬手攥住明远深的前襟,但又不想显得太紧张,只能尽力将眼睛睁大:
“不准学我说话。”
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那句‘是’明显是刻意模仿了她的语调。
明远深脸上笑意更甚,轻声应了句好之后便抱着她往楼梯上走去。
因为脚上的伤不方便,方雅宁简单收拾了下之后便上床睡觉,但睡得并不算太安稳,一直处于种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这种状态,身边明远深翻身下床的一瞬间她就醒了过来,但因为睡得不好,所以面上表情算不上明朗,甚至有点带着起床气的烦躁。
明远深自是注意到了,然而他却没开口说话,而是从床尾绕过来走到她这边,蹲下身,将床脚的被子掀开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外间的凉气瞬间侵入进来,方雅宁拧了下眉,本能地就想缩脚,但还没等她动,明远深的手就先一步握住她的小腿,声音里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别动,扯着伤处会疼。”
知道会疼为什么还要突然来这么一出啊?
方雅宁心中腹诽,正准备开口,就又听到明远深的声音:
“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给你换药。”
换药?
方雅宁愣了半秒,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之后猛地一怔,坐起身来,结结巴巴地:“我我我我,我自己来就行。”
明远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绷带和喷剂都放到边上,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眼看过来,握着她小腿的手没松,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来:
“怎么,不好意思啊?”
方雅宁被他看的脸热了下,连忙避开视线。
要说不好意思,肯定是有一点的。
因为昨天医生交代过不能碰水,所以她昨天晚上随便收拾了下就上床睡觉,再加上喷在脚上的那个药昨天在病房里她闻到过,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如今有被绷带捂了一晚上,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她还是想在这方面,稍微要一点面子的。
想到这儿,方雅宁抿了抿唇,轻声重复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然而这次明远深并没有像昨天晚上在医院讨论要不要坐轮椅时那样轻易妥协:
“医生专门给我交代的注意事项,肯定是要我亲手来的。”
“放心,不会弄疼你的。”
这哪里是弄疼不弄疼的问题啊!
方雅宁在心里无声地挣扎了两句,但却没能将腿从明远深的掌心中收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抬手解开自己脚腕上的绷带。
明远深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就像是专门学习过的一样,一点手忙脚乱的样子都没有,很快就将绷带尽数解开。
还好,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方雅宁松了口气,连带着神经也跟着微微放松。
“还是有点肿。”
明远深轻声说着,随意将喷剂轻喷在红肿处。
凉意在皮肤上瞬间蔓延开来,将肿胀的灼热感压下去不少,方雅宁略显舒畅地松了口气,不自觉将脚往前送了送,好方便明远深重新给自己绑上绷带。
“你这个情况,下周要不要请假?”
明远深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