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呆住,手机放在耳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万万没想到桓乐丞会在新年这天打电话给她,告诉他爱她这件事。
片刻后,他又说:“过完年,我们好好谈谈。”
念棠抓紧身下的床单,努力咽下喉咙中的哽咽,“嗯”了一声。
“睡吧,晚安。”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念棠躺在床上,明明屋里开了暖气,却手脚冰凉,眼泪从眼角流出,钻进头发中藏起来,就像那些被她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年初三,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桓乐丞的母亲,荣卉芳竟然找到了这里。
姥姥是第一次见她,弄明白她的身份后挺意外的,但又不好把人撵走,只能让她进屋。
念棠心一沉,荣卉芳弄到她在南城的住处轻而易举,但是猜不透她来这里的用意。
“阿姨请坐,不知道阿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荣卉芳端坐在沙发上,简单打量四周,收拾得很干净,包括祖孙俩,身上也都穿得整齐利索。
“我就不绕弯了,听说你们俩分手了?”
“是,我们分手了。”
荣卉芳叹口气,“按道理来说,孩子分手的事情我们当大人的也不好插嘴说什么,但是,阿丞的状态实在不行,我很担心,所以来找你。”
念棠藏不住心中的担忧,语气有些急切,“他状态不好?是生病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除夕年夜饭,他罕见地和爷爷吵了几句,这是他以前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事情。”荣卉芳看着她,“而吵架的事情,是他想放弃出国继续深造的事情,能导致他放弃的,也就只有你了。”
“申请学校的事情,他准备了很久,也准备得很认真,现在说放弃就放弃,说实话,我替他感到不值。”
“你们俩分手,对他打击很大,整整消沉了两个多月,打球、滑雪、打牌都没兴趣,像个废人。”
听她说完这些,念棠问:“那么阿姨找我,是希望我做什么吗?去劝劝他?”
“如果只是劝导的话,我大可以请最专业的心理专家来劝他。”
“那么,阿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让我彻底远离他吗?等过完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荣卉芳摇头,“不是,我不是要你们分手。虽然夏仲对我们家做的事情我很生气,恨不得离她、离你远远的,但是,考虑到自己孩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他继续交往一段时间,直到他顺利前往美国。”
“去了美国就可以了?他去了那边,又不是不能回来。”
“你只需要把他哄去美国,剩下的,我会安排好,他想回家,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荣卉芳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我会给你经济补偿,你想要多少?自己填。”
*
年后开学,念棠和桓乐丞约着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近三个月没见,他瘦了点,眉眼间多了凌厉,从门口进来时,带来一股寒霜。
直到热腾腾的咖啡端上来,念棠才开口:“你要说什么?”
“我想过了,没能及时告诉你去美国的事情,是我的错,除此以外,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分手。”
念棠手指抚摸着滚烫的杯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因为不想让你听到坏消息,我想等八字有一撇再告诉你。”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贴心喽?”
桓乐丞的手往前伸,直到牵住她的手,随后紧紧握住,“所以我考虑不当,是我的错。”
“哎?念棠,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边尚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他来附近办业务,进来买咖啡,碰巧看到坐在这边的念棠,只是她脸色不好,好像被欺负了。
念棠抬头,“边尚哥,好久不见。”
“是好久没见了,你怎么了?瘦了很多呀。”边尚瞟了一眼对面的桓乐丞,阴阳怪气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把以瘦为美那套用在你身上?”
“没有,是我最近食欲不好,吃得少。”
“怎么了?为什么食欲不好?生病了吗?”边尚顺势坐下,衣服不可避免地蹭到念棠,他伸手探了额头,被念棠躲开。
“别躲呀,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没有,”念棠往旁边挪,“我挺好的,没生病。”
边尚悻悻收回手,“你如果没有照顾好自己,我会很担心的。”
对面的桓乐丞因为谈话被讨厌的人打断已经不高兴了,边尚还很没有眼力见地对念棠嘘寒问暖,放杯子的动静大了些,引起边尚注意。
“念棠,我跟你说话,某人好像不高兴了。”
某人?他是说桓乐丞?
念棠看到桓乐丞明显不悦的脸色,只好起身立刻走人,“边尚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边尚压低声音问:“啊?这么着急吗?那谁就这么没耐心?”
“不是他没耐心,是我没有。”
念棠起身拉起桓乐丞手腕往外面走,边尚也跟着。
到了门外,边尚又说:“那有机会一起吃饭啊,念棠,这次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回头你联系我就好。”
念棠拽着桓乐丞往路边停的车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他说:“你先上车,我有话要和边尚说。”
边尚看着去而复返的念棠,心中充满期待,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边尚哥,今天见到你挺开心,”念棠说,“但是,我不喜欢你对我男朋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