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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私人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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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战:“放松点,我不会真的打到你。我要你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感受我出拳时周围气流的变化。你只有静下来,不再紧张了,才可能感觉得到。”

谈战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拳头慢慢地摊开。

谈战:“两手放在体侧,注意听,我要你听!”

我照做了,真的听到了他的出拳,周边的空气在流动,随着出拳的力道,流动的速度也发生着变化。当眼睛被蒙上,视觉受限,或者说完全消失,那听觉自然就会起到重要作用,而且,这样持续的时间越长,听觉的敏锐度就会越高,甚至可以准确地做到听声辩位。还有就是触觉,任何擦过肌肤的东西都能察觉得到,甚至风和气流。

谈战:“好,你能听到了是吗?现在开始试试躲我的拳。”

他出拳并不快,可以说,是他出拳最慢的状态,为了能让我适应。我听得很认真,果然躲过了。频繁地练习,谈战加快出拳的速度,变换方位。有时我能躲过,可有时我躲不过,也就干脆站着不动,反正他答应了不会真的打我。

谈战并不是在训练我如何对敌,而是在训练我如何保护自己。对于女子,灵巧的躲避,远远比正面迎敌来得安全。我与他、龙奕不同,对敌时,我更多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如果遇上像谈战、龙奕这样的高手,我再练十年也是打不过的,只能尽量的保命,然后乘机逃,那么避开对方的重拳出击,就是保护自己最有效的方式,还可以利用周边的环境迂回迎敌,总之,千万别硬碰硬。

我很清楚自己更擅长枪械,所以尽可能地避免跟对手近距离过招,而是远距离击毙。

后来,我常常会闭上眼睛训练自己去听、去感觉周边的气流,那些技巧反复练。谈战和齐赟也会陪我练,呈条件性反射的动作,在实战中保命很有效。

现在,所有的装备都在谈战身上背着,我就背了把狙击枪,紧跟着他。

谈战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深邃、古水无波澜,但侵略如火。与他并肩而行的我不禁受到感染,被激起弑杀的热血。

这样的一种亢奋状态很重要,能让人在面临未知时不再害怕,敢于勇往直前。作为领队,能给予队员这股精气神,这样的队伍战必胜矣。

谈战:“平时常来?”(这片区域的哪一部分?)

我:“雷区。”(我不像谈战、龙奕用脚测量这片大地。)

谈战:“虽然你有实战经验。”

我:“但凡对手是亡命徒,我就会下死手!”(我这人惜命!)

谈战:“很好!”

我:“要和基地联系吗?”

谈战:“怕了?”

我:“有你在,我怕啥!”

并非我盲目自信,而是我相信谈战。才区区二十人,还是分散开的,对于谈战而言,他们都是猎物,与谈战相处的这几个月,足够我判断他的战力了。就算这二十人整合成队,携带重武器,谈战带着我打伏击也不是个事。狙击枪在手,我让他们连迫击炮都支棱不起来。

我已不再是那个出入战场的菜鸟,枪响了害怕到不知道躲哪。现在,枪声响起,我会兴奋地迎向那一方,跃跃欲试。遭遇战,我或许会紧张,但绝不会害怕。更何况,此时武警已经出动向这一区域包抄,但凡毒贩有点头脑都应该撒丫子跑路了。

毒贩运输队里不乏经验丰富的老兵,甚至有从各国特种部队退役的人,他们很清楚,打一枪就跑,占点小便宜,够吃喝了。如果停在原地,将面对我国政府的反击,他们只会以鲜血和人命赎罪。

谈战:“告诉吴晓,联络‘山地战队’,让薛刚带队,把这条线给我扫荡干净,中等烈度。”

我以紧急联络暗语向吴晓传达了谈战的指令。TZ独有的作战指令,简明扼要,专属的联络频道。之前,在TZ的两个月,无论谈战、吴晓,还是齐赟都当我是自己人,自家内部的联络方式、暗语等都与我一起操练。而我也渐渐融入了他们。

不久,我们来到另一片雷场,有我在,根本不需要仪器辅助穿过雷区,因为我更智能。这块区域内的地雷,曾被我和自家师兄弟测量过,绘成图标记了,我一直记得。

我和谈战一前一后,他踩着我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很快我们就通过了这片雷区。

虽然任务主导在我,但我突然意识到和他之间有默契。平时与他相处,他的控制欲霸道,掌控了一切人和事,所有人都会被他强大的气场所折服。一旦在他不擅长的领域,他甘愿退下来,居然与他人的配合这么顺摊。还以为“谦虚”这一词绝不会出现在谈战身上。

谈战布置作战任务:“你负责狙击,别露面。”

我:“是!”

谈战:“圈儿,我再重申一次,我要求全部击毙!”

我:“是!”

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会同情心泛滥。毒贩,在我的规则里没有缴枪不杀的概念,面对他们,我只会斩尽杀绝。这是龙奕以多次实战,练就了我的杀性。

凡侵犯我国境者杀无赦!

咦,谈战刚叫我啥?

我们穿过雷区后,就听见了AK的“哒哒”声,我们直奔声音而去。

一柄AKM刺刀慢慢从一武警的大腿上拔chu来,殷红的鲜血随之流淌,他明明已经疼得血管暴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毒贩脸上满是嘲讽,他大概正在享受着自己的虐行。一个一直以来和他们死缠不休的对手,落到了他的手上,他能以上帝视角玩弄眼前这个受伤、子弹打光的武警战士,有种报复的快感。

曾几何时,毒贩们被边防武警追得在丛林里乱窜、求饶。

为了钱,大量的金钱,干一次,毒贩能赚到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收益远大于风险,他们因此铤而走险。他们在到处都是危险的原始丛林中开辟可以供驼马通行的小道,组建运毒队,携带大量武器和毒品。与武警在这条道上狭路相逢,他们就必须大开杀戒,而一旦开了枪,就必须速战速决,且这条道就不能再用了。

在这样的丛林中,每开出一条新的路线都非常困难,不但要劈树开路,还得面对脚下随时可能出现的地雷。而武警堵了他们的路,对他们来说失去的是大把大把的钞票。他们每个人都痛恨对自己围追堵截的边防武警和缉毒警察。

当毒贩带着残虐的笑容打算再捅一刀时,一支钢制弩箭贯穿了他的喉部,他身边的一个同伴被我用狙击枪击中了头部,另一个同伴带着哭脸就近躲在一棵大树背后,警惕的眼神张望着四周,显然他还没有搞清楚“死神”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活着的这个毒贩害怕了,他不敢开枪还击。他很清楚一旦开枪,便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敌在暗,他在明,那只会是死路一条。

前一秒他们还得意洋洋主宰着别人的生命,下一秒他的命就被牢牢攥在了别人手中,这样的现世报来得快,老天有眼在看。

我的瞄准镜里能清楚瞧见毒贩瑟瑟发抖的腿,因为过于紧张,他的脚掌都没能全部着地,腿不自觉的偏出了树干。我为那条发抖的腿送上一颗子弹,这一举动触发了他紧绷的神经,他一声惨叫后,倒地露出半边身体,并盲目射击,他已经被吓破了胆。这是在送死。

谈战的弓nu对穿了他的头颅。

带着这副弓nu原本是为了打兔子的,枪打的野味火药味浓,影响食物的口感。

武警的大腿上被刺刀锯出一条两三厘米深的口子,血肉模糊,是刺刀背部的锯齿在伤口上反复拖动的伤口。我从背包里拿出医疗急救包,对武警的伤口做了缝合处理。

谈战把毒贩的步枪交到武警手中,还从倒地毒贩身上搜出的弹夹一并放在他身边,他可用这把枪自卫,直到接应他的兄弟赶至。

我和谈战继续在林子里搜索其他人。

不久,我们发现一武警卧倒在地,鲜血已浸染了他身下的一片土地,他双眼紧闭,但嘴里不断流出血沫子。

我从急救包里取出注射器,将一支吗啡打进了他的身体,用止血包覆盖他的枪伤。谈战手持步qiang,警惕四周。

谈战:“怎样?”

我:“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但大量出血,需尽快就医。”

以我从龙奕那学来的急救伎俩,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谈战:“支援很快到。你守着他,行吗?”

我:“行!”

这句“支援很快到”并不是推测,而是真的,以谈战长期和武警合作的经验。

谈战的语调仍是冷静平淡的,但我知道,这一刻,被点燃周身杀气的“鬼魂”将会以铺天盖地的怒火焚尽这片丛林。二十人还剩下十五人,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鬼魂”要追杀的人,就算是逃到阎王殿也是受死的份。

谈战走后,丛林里很安静,我没再听到枪声。也许是距离远了,我听不到吧;又或是谈战出手,根本没用上枪械。

武警支援的人不久就赶到了,伤者被送上了直升机。

武警以小队为单位在这片区域搜索,继续寻找可能生还的兄弟,可惜一直没能传来好消息。

其中,一个二十人的小队列队站在丛林小道边,吸引了我的目光。他们的队形看似松散,却时时保持警戒,还隐隐透出股杀气,这精气神有那么点TZ的调调。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明显与其他武警不同,虽然都是九五突击步qiang,但每支枪都有不同的改装,还配有轻机枪、榴弹炮和无后座力炮。

我一时错觉,他们是来主动挑事的?

等谈战再出现在我面前时,他面色平常,但我能嗅到他身上有股血腥气,狩猎者的杀伐之气围绕周身。这样的他生人勿近。

谈战口中的“薛刚”,从那二十人的小队中走出,来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队长”。

明白了,薛刚是TZ的人,曾经的旧人。只有已经离开TZ的“老人”才会这么称呼谈战,因为当年的谈战是特战队三队的队长。

谈战毫不避讳我,对薛刚下达了作战指令:“一年时间,带着你的小队天天在原始丛林里打转,见到运毒队就干,一个活口不留;在每次激战过的地方,树干上刻下小队独有的‘钢盔’标志。”

嗬,这个应激物——钢盔,相当惊悚。

通常,我们会在雷区拉起一个环形带,插上一块画有“骷髅”的牌子,警告过往行人绕道。正常人是有多远滚多远。

同理,山地战队杀上一年半载,少说能干掉二十支运毒队,舆论影响力发酵,得以在毒贩之间扩散。毒贩在树林里看到刻有钢盔标识的树,就像见了鬼一样逃跑,警示这是他们的生命禁区。敢为了钱铤而走险的,就会有钱没命花。

“山地战队”是由谈战牵头在边防武警中组建的一支山地特种作战小队,队员条件不单单是各军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士兵,还需是山里长大的娃。当年薛刚离开TZ的时候,谈战就告诉了他自己的这个谋划,虽然只有初步的构想,但薛刚义无反顾地拥护。

自打薛刚进了边防武警,就一直在为实现这份他与谈战共同的蓝图而努力奔走、选拔人员、变态训人,把TZ的那套训练手段照搬。最终他们的愿望实现了,这支小队不久前成立,薛刚当之无愧成为这支小队的队长。

宝剑锋出磨砺出,这个契机,正好给山地战队出鞘饮血、试剑锋芒。这一年,山地战队打出响当当的名号,让所有毒贩闻风丧胆。

以前,TZ都是接到中高烈度任务打了就走,TZ残忍屠戮的封号确实在毒贩中口口相传,令人谈其色变。毒贩出门前居然求神拜佛别让自己遇见TZ。但他们也知道,TZ不是长期驻守边境的部队,只会在必要时出动,所以他们抱有侥幸心理,再加上贩毒的巨大利润诱惑,他们铤而走险运输,万一不小心撞上了TZ的枪口,只得自认倒霉,大概率就是十支队伍可能有一支遇上TZ。

谈战早意识到这样的弊端,因此有了组建“山地战队”的打算。他把初步报告给了段澄明,段澄明看后二话没说主动和边境武警首长接洽,这事就按部就班的着手准备了。段澄明对谈战的欣赏是骨子里的,比亲生儿子还甚。

李国强被人送到了医院,处理完伤口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武警支队,他要等他的兄弟们回来,确认他们是否安好。

原始森林里异常闷热,黏腻的汗水划过鬓边,在下巴边缘与泪水汇合,然后一起滴落。铅云成块堆砌,似要将天空压塌,天黑沉下来。“近乡情怯”,这份情痛彻心扉。

快到武警支队时,天空再也止不住这份沉痛,几道狰狞的闪电划过,雷声滚滚,天河如泄洪般倾倒,驱散了闷热,却凉透了心。

接应的武警抬着兄弟的尸身经过支队大门,大门两边站立着静候的武警们,所有人站得笔直,右手抬起敬礼,水泼湿了脸面,是雨水,亦是泪水。

李国强脚下踉跄,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给每一个兄弟磕头,一个重过一个,额头一片殷红。

回到TZ基地,谈战:“我需要……”

我:“打住!不管你想要什么,都等我回来后再说。”

谈战:“去哪?”

我:“下周,境外常规任务。”

谈战:“境外常规,我可以问了?”

我:“可以!”

谈战:“几时回?”

我:“一个月。”

谈战:“啥?这么久!自家一堆事,你还往外跑。”

我去,这两兄弟的口径竟然一致。啥意思?你不也被指派每年参与海外任务。喔,你出勤就是正常任务,我的就是不务正业,虽然我的任务级别没你高,但你要不要这么鲜明的表达“歧视”啊!螺丝钉虽小,但也不可少!

谈战:“这两天你留基地吧。”

我:“干嘛?”

谈战:“我的人和你熟悉图纸。”

行,看在山地战队急需装备的份上,我留下打工。TZ的武器装备部俨然就是个小型兵工厂,人员虽不多,但个个都是手艺人。人手不够时,行动队里还能拉几个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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