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又变成她一个人。

伊莎蓓尔跟着罗盘的红光朝外游，这罗盘还带有阿莱雅的神力，能为她提供一部分能源。

海洋是可以被叫做深渊的。

而被邪神之力污染过的海洋，堪比炼狱，眼前尽是红色海水，朦胧的前方漆黑一片，仿佛有什么深渊巨物在等待猎物。

伊莎蓓尔路过了好几个巨人，不清楚巨人是看到了还是没有，在她经过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也有可能是塞汭西斯告诉了这些巨人：等会儿有个人类女生要路过，请不要伤害她。

不，这语气应该是以利亚，塞汭西斯也许只是说一句别杀了那个人类。

阿莱雅抱臂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莎蓓尔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游到某个地方，罗盘不再闪烁红光，伊莎蓓尔知道，她到地方了。

邪神的祭坛啊……

她没有查尔斯那么强大的净化能力，能够净化一片海水，她只能凭借几年前的记忆，探索被海水遮蔽的一切。

往下游，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铁链，铁链上挂着一些干枯的尸体。

她在上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

片刻后，不知从何处传来声响——

“伊莎，祭坛就在下面，你去到下面，然后跟着我的指引走。”

她话音刚落，伊莎蓓尔就叹了口气，语气平常：“神明们，你们真的很傲慢，觉得人类都是傻子吗？”

说完，她手心凝聚力量，瞬间，“咔”的一声，伊莎蓓尔松开手，罗盘碎片在海水中消失。

伊莎蓓尔转身朝某个地方迅速游去，在能量耗尽前，顺着铁链下方的空隙，猛地钻了进去。

而在海神神殿的三位神明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塞汭西斯讥讽地“嗤”了一声。

光明神眉目无奈，金眸淡淡望着自然女神：“太鲁莽了。”

阿莱雅“啧”道：“分明是伊莎太警惕了，相处这么久也不信我们。”

说完，她将目光放到以利亚身上：“她不是你的信徒吗？她不是喜欢你吗？”

以利亚嘴角带着淡笑：“她是她自己的信徒，至于喜欢，不，那只是她的游戏。”

祂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

“我尝试向她学习情感，至今为止没有放弃，但明显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喜欢’真正意味着什么。”

阿莱雅抱臂道：“之前你怎么不说，当时问你她对你很是依赖，你默不作声的样子让我们以为是真的。”

光明神不予回答，祂看向事不关己的海神，开口道：“她呢？”

塞汭西斯挑了挑眉，手一挥，一个小小的囚牢出现在半空中，里面赫然是精灵形状的阿莱雅。

终于被放出来，阿莱雅把塞汭西斯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也骂了装成她模样的爱神。

爱神对阿莱雅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哼”了一声，顺便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塞汭西斯捧着漂亮的小牢笼，垂眸看着阿莱雅，神情罕见温和。

爱神看见他的模样就感到恶心，那双粉色的眸子看向光明神：“喂，伊莎蓓尔没有帮我们破掉祭坛，既然她没有做到，第二个承诺可不算数，阿莱雅要留在海底。”

以利亚：“你们之前如果好好说，伊莎说不定会帮你们，既然决定欺骗，就要做好功亏一篑的准备。

阿莱雅可以暂时在这里，但是之后的事情请你们遵守承诺，不要去干涉人类。”

爱神眯起眼，不爽道：“伊莎蓓尔他们要做的事情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你这么护着做什么？说得好像你不是神了一样。”

以利亚不欲多说，转身的瞬间光芒万丈，一眨眼，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阿莱雅跺了跺脚，不满道：“你们真是一群讨厌鬼！！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爱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屑道：“无人在意。”

被塞汭西斯冰冷的蓝眸一盯，爱神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祂也只能转身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海神与自然女神。

阿莱雅叉着腰，瞪着塞汭西斯：“你这条死鱼，快把我放出去！”

塞汭西斯抱着小牢笼，垂下的眸子遮去眼底的倦怠，祂将手指伸进去，任由对方撕咬，声音回归慵懒：“抱歉，大海需要你的力量，再过一段时间吧，在尘埃落定的将来，我会放你自由，用一切补偿给你，我们永生的神。”

……

伊莎蓓尔从海底来到了一个地下通道，这里就是当初海英暗算她，将她带离海底的地方。

空气潮湿，墙壁长满了青苔，有滴水声不远不近地传来。

像是地下老鼠才会待的地方。

邪神的祭坛连神明都不能下去，凡人又哪来的特权呢？

铁链挂着的尸体除了人鱼的，还有一半都是人类的，以利亚他们的计划也太多漏洞了吧。

不，感觉不像是以利亚的脑袋能想出来的，伊莎蓓尔想。

估计是那个装得一点也不像的“阿莱雅”和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海神吧。

反正跟她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