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蓓尔愣在原地,倏地松手,白蛇没有吐舌头,也没有咬她,反而试探着往前凑近,它的金眸如同银河中最璀璨的明星,可细看又发现里面似乎印刻着古老的纹路。
夜风掀起她鬓角的发丝,亲吻她的脸颊,她回神,带着疑惑与不解,轻声问道:“神?”
白蛇松松缠绕着她,在听到她的称呼后,吐了吐蛇信子。
“真是一件离奇的事情。”伊莎蓓尔轻声说,黑眸里倒映着白蛇的金瞳,可似乎在透过神秘的眼眸与在此身躯中的灵魂对视。
信徒所感,穿透皮囊与灵魂相接,在一阵沉寂中,伊莎蓓尔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神,光明神站在她面前,微垂的双眸透着悲悯与爱,祂抬起手,按在祂唯一的信徒头上,指尖滑过柔顺的黑发,触碰到属于人类的温度,祂双唇微动,从此以后,伊莎蓓尔拥有了与她信仰之神沟通的能力。
“吾名以利亚·米勒”,她听到神的声音,空灵而无情。
神让祂的信徒知晓了姓名,意味着在任何时候,当她召唤请求帮助时,神必定会回应,无论对错、是非、黑白,即便是要求金钱、权力,只要在祈祷时念出祂的名讳,祂有求必应。
伊莎蓓尔眨了眨眼,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要时间来消耗,她心心念念的神就如此将祂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啪嗒”——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伊莎蓓尔回神,下意识往发声处望去。
白蛇的金瞳微眯,在它的视野里,透过一切直穿过去,模糊的人影躲藏在树干后面,身高不高,看上去像个小孩子。
白蛇发出“嘶嘶”的叫声。
可在伊莎蓓尔听来,却是“伊莎,树干。”
伊莎蓓尔指尖微动,默念咒语,以指尖为法杖,轻轻凭空一点树干,那棵树倏地动起来,如同被灌入了生命,它挥舞树枝,弯弯绕绕地将躲在身后的小家伙缠绕起来,举在天空上,朝伊莎蓓尔送去。
“哇啊啊!”是一个小男孩的叫声,他先是惊恐地逃跑,没逃掉而被树枝缠住腰间,举起来之后,他从惊吓变为兴奋,他看到自己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星空下飞翔。
他被捉送到伊莎蓓尔面前,小男孩有一双在贵族看来高贵的碧眼,可头发却是杂乱的亚麻色,他眼神清澈,面对伊莎蓓尔毫不惧怕,只是充满好奇。
“你是托比说的魔法姐姐吗?”小男孩问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叫,一般人都直接叫她女巫。
她顺势接下,“是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里。”小男孩晃着小短腿,双手抱在粗大的树枝上,低头笑着说,“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魔法,我也想像你一样,变成超级厉害的大魔法师。”
“当然没问题。”伊莎蓓尔高兴地将新学员收下,牵起他沾了尘土的手,暗暗念了清洁的咒语。
白蛇非常识趣地绕过伊莎蓓尔的手臂,缠到她的腰肢上,避免把小男孩吓到。可安里怎么会注意不到,他原本心生怯意,却感受到这条白蛇温和的气质,倏地松下心。
伊莎蓓尔对于这位神祗的行为视若无睹,从高高在上的神被拉到自己的身边,而神祗似乎默许了自己的亵渎,甚至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这是否也表明,这位神并非不可接近。
安里牵着伊莎蓓尔的手,被带到白纱和托比的家里,歌塔正在教白纱攻击巫术,见到一个陌生的小男孩,问:“伊莎,又从哪里捡回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