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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弃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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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快乐使龙血沸腾。快乐和仇恨一起,就使一个孩子变成龙。

你还是变成了龙吗,塔提亚?他错愕了,甚靠近她,露出金发下那柔软而脆弱的面孔,关切地向她,嘴唇颤动,甚似在呢喃她的名字似的——真够奇怪!连她都忍不住皱眉了,抬起身,同他对着,二人若不灭岛屿上的玩伴,如此对着,过了一千又一千年,金色的草和血色的天彼此摩挲,要探究出个究竟,她凝神,听见那草叶的声音,说着:

龙,龙,龙……

他叹息:……你还是想变成龙吗,塔提亚?

“哈。”她没趣了,再度躺下,对他挥手:“不知你来干什么,但如果你不想说,就走吧,我要睡觉。”

他摇头:“我们要出发了。”

她倒凝固了,面露狐疑:“还没出发?”

没有。他解释,起身,将手放在膝盖上,金发垂落,这样看来,像他母亲一样,他是很美的,但谁又会这么想呢?他太怯弱了,他没有胆量去感受世界的美,没有余力去展示自己的美——克伦索恩,这个畸形的孩子,一生都在恐惧中度过,无论他多么努力去战胜它。这该是为什么?

他垂目,有泪沾染眼睫;他总觉得那和他不曾在母亲身边长大有关……

好像他出生时,就被抛下了,孤零零地面对这个世界……

“母亲和父亲没出现,我觉得她们在这,就来找找。”他低声道,语气悲伤,但没引起她的同情,她仍摇头,不以为意:

“那就快走吧,没在这。”他没有动,叫她挑眉,道:“你还有什么事?”

他深吸口气。

“我还想和你道别,塔提亚——”

哈!——这回的嘲笑更响亮了,但卓有成效,使她彻底起身,与他平着,将肺里的刻薄全放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俩有好到需道别的关系呢。”她尖刻地说。他没有否认,只低着头,最末,才抬头,看她。

“但我觉得我是个对你来说这话的合适人选。”他诚恳道,可见她眼神微动,因此道:

“你伤害了我,塔提亚——你伤害了我的母亲,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家庭,你对我们所有人都造成了难以言喻的伤害,”他颤抖,不得不快速道:“但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我知道你和你的战友们现在还对父亲的判决很不平,可放下吧,塔提亚——回到生活的朴实和美好中来——”

“朴实和美好!”她笑了,指着他:“你来跟我说,克伦索恩。”但她甚至不生气,只似觉得有点棘手,托住了脸,不知怎么,他觉得她好像有点不自在,没看他,而只嘀咕:

“你知道什么,小少爷。”她语气平淡,无意攻击,说:“你只知道生活很小的一部分,毕竟,你永远都长不大——”

“你就长大过吗?”他迅速问,将她激怒了。

“放尊重点!”她抬起拳头,但他全力恳求,合十手,谦卑道:

“如果你长大了,塔提亚,想想真正关心你的人吧!想想如果你从这红色的天空下离开,从没止境的警觉和战斗中离开,你会获得什么,”他说着,不管她是不是愤怒,沮丧地想打他或者干脆离开,只为说这句话:

“——昆莉亚姨真的为你很伤心——”

他闭上眼,听见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但那拳头没砸在他身上,相反,草叶划过他的脸,而不久,他听见的是风声——甚至,是哭声,他听见她起身,而当他再睁开眼,看深浅,所见是那晃动若海的山林;他听见它的呜咽,而瞬间,潸然泪下。

克伦索恩见到山丘上那道别的人影。他看见父亲步步回头,母亲相背而去,如鹿般,穿过原野,消失踪影。

他看见父亲跪下了,捂着脸,在山丘上,仍发出那悲伤的哭泣;这让他难过,也叫他不解:为什么呢?

秩序得到维持,善与美得到称颂,还有什么是不够的——还有什么,让这悲伤的海潮,无法停息。

“……你看见了吧,克伦索恩。”他听见塔提亚低沉,含义模糊的呢喃。她的意思,似在按时,他说的完满不存在,又似更深,更深,使含义予他以战栗。但是何意——何意——为何他无论如何,无法理解,只能祈愿?

“走吧。”她转过头,再没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向原野的另一头走去,当克伦索恩起身时,她已大步离开,与他有段距离了。

但,奇怪,在父亲和塔提亚中间,克伦索恩竟见塔提亚回了头,望他一眼,那神情中,竟不乏些许愧疚。他不知此为何意,她的眼复为红光掩盖,消失在原野间。

克伦索恩久站着,最后,在夕阳倾斜时,他转头,向父亲走去。

山林风动,凄厉而壮阔,同整个日间都不同,就在这黄昏如血时响起;昆莉亚听见了,从宫中屋檐下抬头,凝神而望。但这似是某种给人以解读空间和乐趣的自然现象,或许全是偶然。过了片刻,她听见遥遥,有人叫着:

陛下回来了——

她才迈步向前,去送拉斯提库斯出行。当她向前走,从黄昏进入夜幕时,前边却出现了一队宫人,小心地抬着个大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劳驾,”她因此停步问:“请问这是什么?”

见是她,众人也似见了救星,纷纷诉苦。

不得了——不得了——将军!

这可不吉利。

不吉利?

她蹙眉,看一宫人附耳来,在她耳边,呢喃道:

“今天日中的时候,有个傻子,看阳光好,竟把一尊女神像拿出去晒,结果这‘日光浴’,竟将这瓷相给开出了口子,我们现在抬着她,去给匠人修补哩……将军?”

“啊。”她回神,但难掩面上的错愕——但她想到了什么?

她仔细地回想,在跟这群宫人告别后,甚至,在同众人一并迎接了拉斯提库斯时,都在想这件事,至于老国王笑着对她说:“你也厌倦了当官罢,昆莉亚?”他临别前道,丝毫看不出先前该如何悲伤:“待时间合适,你便也卸甲归隐,过些清闲日子才好——”

“待到时机合适,臣也愿如此。”她苦笑。她送这队伍到了原野之口,见国王的两个随行者,和这第一次,一并和他出行的女儿和儿子的身影,渐消失在夜中,仍觉心中气难去,只在回马时,方顿悟:

徘思文!

记忆终透过时间浮出水面:是在安伯莱丽雅出生当天,死在她剑下的那被‘兄弟会’买通的助产士——当她人头落地时,她曾听到过那声音——喀拉,喀拉,清脆的碎裂声。

就像瓷像碎裂的声音,而后日出——昆莉亚猛然回头,但那队伍的身影已融入黑夜,再看不见,唯留她在这黑暗平原上,心鼓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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